生之力可以活白骨嗎?在某種意義上或許可以。
但生之力可以把將死之人救活嗎?我不知道,我也不打算這樣去做。
巴特的虔誠,他的樸素,他臨死前的舉動讓我落淚,但這並是能讓我施展生之力去嚐試救他的理由......我不想做一個聖母婊。
教父和喬克,還有其它信徒正在邊上為她祈禱,我看了看手中的十字架,決定把這個東西送給一個更適合的人。
這時槍聲已停,黑鑽的偷襲被打退。
我走到黑寡婦身邊,拎起十字架項鏈遞過去,她卻搖了搖頭。
還好,她雖然看上去有些過分的悲傷,但已經不再是剛才那種麵如死灰的模樣。
“你收起來吧,這個真的不適合我。他和你有更深的戰場情誼,理應由你保管,而不是我這個才相識兩天的人。”
但艾麗斯接過十字架項鏈,卻俯身向我靠過來,一邊將這個項鏈往我脖子上戴,一邊輕聲道:“我們不僅是戰場情誼,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在愛爾蘭那陣子,巴特已經和我在一起了。教父當時救了五個人,有我、巴特,還有另外三個。但陸陸續續的他們都去了天堂。”
“我已經有三條這樣的項鏈,不想要第四條,你就當......幫我收好吧。如果哪一天你知道了我的死訊,請你一定想辦法取走我脖子上這條項鏈,然後收好它。”
為什麼我從她的話裏聽出了其它的意思?是我多想了嗎?
我心裏正嘀咕,誰想艾麗斯戴完十字架項鏈,順勢抱住我的臉就吻了上來!
“你......”我大吃一驚,剩下的話全被兩片柔軟的唇也憋了回去,但也僅僅是旖旎瞬間,人群中忽然嘈雜起來,害的我們倆閃電般分開,同時轉頭向那個方向看去。
隻見惡魔和閃電拖了一個人走到中間,然後一把將那人扔在地上。
不用問,我立刻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抓到黑鑽的活口了!
艾麗斯騰的一下就從我懷裏跳起,然後衝過對著地上那個男人就是一拳!
但艾麗斯打完這一拳後卻沒繼續,她反而用匕首撬開那人的嘴巴一陣摸索,竟然摳出來一個米粒大小的藥丸......
我當時就看懵了,心想這玩意兒一定是自殺用的,但艾麗斯怎麼知道那人嘴裏會有這個東西?
可在場的人誰都沒問,隻是看著艾麗斯將藥丸扔掉,便對著地上的人一陣猛踹!
沒有人阻攔,巴特的死已經引起了眾人的怒火。對於傭兵來說,血債血償才是唯一的辦法。
直到艾麗斯將那個人打的吐血連連時,她才氣喘籲籲的說:“別急著死,這才剛開始!”
“怎麼抓的?”我沒問雙目赤紅的惡魔,問的是閃電。
閃電一邊搓手,一邊沉聲道:“這小子膽兒太大,偷襲了咱們還藏身附近的樹上,可當時把對方打退後我正好撒尿,離著那棵樹很近,一眼就看到了樹上的血跡向上延伸。哈,他可真是自作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不過這小子夠狠,紮了惡魔一刀!”
惡魔受傷了?
我轉頭看去,隻見惡魔已經將胳膊上的刀傷簡單包紮完畢,他臉上那神色根本看不出來什麼叫疼,隻是盯著這邊俘虜的眼神......讓人瘮得慌。
他甩甩手臂走到俘虜麵前,點根煙蹲了下去。摸了摸嘴角那道和蜈蚣一樣的縫合疤痕笑道:“我叫安東尼奧,但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傭兵界有個人綽號叫惡魔,那就是我......”
惡魔剛說到一半,地上的俘虜突然掙紮起來,因為他被反綁了雙手,所以隻能胡亂踢騰想翻身逃跑,感覺快嚇的抽風了。
這是被“惡魔”嚇到了?惡魔的風頭居然在傭兵界這麼大?
我歎口氣,轉過聲看向莫妮卡,見她什麼都不理睬,一副你們隨便的樣子。我再看看教父,他竟然也不管不問一臉的平淡。這下心裏明白了,兩個領頭的這時讓我自己看著來,不插手。
我知道惡魔接下來要做什麼,但想到另一支傭兵隊可是半教會性質的,所以還是開口道:“大家去那邊休息吧,這邊要辦事!”
“你們要用特殊方法審訊他?不許這樣對待戰俘,這不是上帝子民該做的事情!”人群中被我扛著跑過的那個受傷修女開口了,一臉要和我們針對到底的樣子。
可她看到教父和喬克,還有另外幾個教徒傭兵團的人員默默走開,頓時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稍停幾秒也轉身小跑著離開。
“再他媽的廢話,我非讓她從一百多斤掉肉掉到六十斤!”惡魔狠狠的瞪著那個修女的背影,泛著冷光的匕首已經拿在手中。
我咳嗽兩聲提醒他黑寡婦還在這裏,別引起兩支傭兵團的不快。誰想艾麗斯竟然毫不介意,她雙手抱臂,擺出一副興奮等待的樣子。
我剛準備告訴惡魔把這個俘虜拖的遠點“審訊”,誰想艾麗斯又突然爆發了,她轉身抱起自己的重機槍,槍托朝下,狠狠朝俘虜的膝蓋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