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城一戰,西耀敗,西耀立下契約,三年之內絕不犯北耀邊境,並且年年向北耀進貢。
北燁華凱旋而歸,璿璣與他並馬齊驅。離開宿城十裏之外,璿璣拉著馬道:“師傅當時教璿璣騎馬,是不是會想到,有一天我會與你並肩上戰場?”
北燁華身穿玄甲,頭戴頭盔。聽到後,微微拉慢馬,說道:“想到,因此教你。”璿璣聽到後,雖然早已心有準備,卻是聽到他親口說的時候,她還是心底一沉。
或許,沒有一個人,靠近自己是沒有目的的,他也不例外。璿璣微微歎息,接著抽馬縱馳,黑馬飛奔而去。北燁華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突然交代幾句統領便策馬直馳。那兩道玄色身影慢慢消失於大道,北隅微斂著劍眉神情惘然。
午後,夏日炎熱,此時陰雲布天。有下雨的征兆,將近一年,西耀都不曾下雨,若是此時能來一場大雨,想必是極為幸的事。
璿璣騎著馬直弛走出了官道,風刮得她束起的頭發亂飛。北燁華看著她孤身一人在前,時常掛著溫和淺笑的臉,此時麵無表情。
踏馬聲停,前方是懸崖絕壁。璿璣拉緊韁繩下馬,就站在懸崖旁。北燁華在一丈之外停下,“璿璣,我們回去吧。”北燁華翻身下馬,不是本王是我,是師傅的身份。
璿璣轉身看著他,伸手摘下麵具,白皙的臉龐無悲無喜。天雷頓響,風吹細雨清揚而下,落到臉上,身上,讓人看得不真實。
“這場遊戲我們不是站在一起的嗎,師傅你還有什麼要瞞著我的?”璿璣看著北燁華道。北燁華輕輕走到她身前,雙手抓緊她的肩膀,把她拉出來道:“怎麼了,我們的璿璣也耍性子啦?”說罷低聲淺笑。
璿璣看到他的笑臉一時無語,就怎麼也生不起氣來,這張惑人心神的臉。他放開璿璣,自己走到懸崖邊上。用手指著遠處山崖豪情萬丈地說道:“璿兒你看,這萬裏山河是多麼壯闊,若是自己一人欣賞,豈不是太無趣了。”
璿璣轉身跟著他走到崖邊,看著蒼茫的一切,心裏升起一股豪氣。臉上露出清揚的笑,轉而看向北燁華輕輕點頭。
北燁華繼續說道:“我想找一個人,與我走過戰火狼煙,攜手枯骨朝廷,你願意做那個人嗎?”說罷神情嚴肅地看著她。
璿璣伸出手,直指蒼天,道:“江山如畫,願與君共賞。”
西耀西城,西慕白帶著敗兵緩緩走回都城。路上偶聽哀鳴,天空烏雲密布,這天氣雖然陰鬱,但是卻給他們帶來了希望。
天雷作響,傾爾大雨傾盆而下。洗去了士兵一身的煙塵,西慕白坐在馬上,臉上不辨悲喜,雨水順著臉龐流了下來。馬緩緩而行,此時她思緒飄飛。
那時,宿城,她披頭散發在他麵前,而他卻手握弓箭安定地看著她。待她從驚嚇中醒過來時,他自始自終隻一句話,西耀若是不降,便讓他們二十萬士兵葬身宿城。
多麼狠心的一個男子,西慕白想到這裏便自嘲一笑。即使他狠,即使他是敵方,那有如何?鍾情一見,相思錯付。此後,萬水千山都與他有關,她的喜怒哀樂盡付東風。
東耀太子府,雕欄玉砌,東旭堯獨自在書房翻閱書籍。“報告太子殿下,南國公主求見。”管家拘束地站在一旁等待他的回答。東旭堯丹鳳眼露出微微不耐,說道:“請到花園,本宮一會去。”說罷放下書本。
管家聽到後便拱手離開書房,隻見東旭堯負手走到窗台旁。看著窗外繁花似錦,他輕轉手中的骰子便大步往外走去。
東宮花園,南初然一身嫩黃色的宮裝顯得柔和溫雅。萬花從中,紅花綠葉之間,她孤身一人婷婷玉立。看到東旭堯向她走來,緩緩施禮道:“初然參見太子殿下。”說罷抬頭淺笑。
東旭堯嘴角微抿道:“南公主不必多禮,請問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南初然輕咬嘴唇囁嚅道:“初然來此已然有一段時間,隻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怎麼看。”
東旭堯轉身負手道:“東南兩國相交要好,本是一件幸事,隻是聯姻一說暫且一緩,想必公主也是這樣想的吧。”聽到他的回答,南初然渾身一震,嘴唇緊咬,不知何言,眼神倔強。
見到南初然不語,東旭堯接著說道:“公主,本宮絕不是你的良人,這一點你最好清楚。”說罷離開花園,徒留南初然站在原地,萬花叢中黯然失色。
次日,南國公主離開東耀,東南聯姻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