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宮內,璿璣正在給太後煮茶。太後氣色看起來不錯,臉上雖然皺紋叢生,隻是笑起來顯得很是慈祥。曆盡滄桑而來的安寧,使得這個深宮女子格外珍惜。
璿璣雙手端著茶盞送到太後麵前,輕聲道:“太後娘娘這茶剛好,請慢用。”說罷盈盈一笑。太後緩緩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盞,然後放到桌麵,抬手輕輕拍了拍璿璣的手道:“璿兒這段日子有你在,我這祥和宮熱鬧多了。”
前雨立在一旁看著她們,臉上掛著微笑。殿內擺著清晨剛換上的鮮花,帶著清晨的露珠,顯得清新極了。
璿璣出了祥和宮,沿著小徑走著,漫無目的地。路旁嫩草蔓邊,一路向西,路過湖畔,湖中偶見鳥兒飛起。
一路向西,寒月宮就在眼前,隔著楊柳依依。平日冷清的寒月宮,此時宮外守著一幹宮女忙裏忙外。
璿璣隨著好奇心踏進去,宮前的宮女皆是彎腰福禮。璿璣在宮女的稟報之下來到了殿內,和上次被寒妃請來時一樣,殿內依舊是珠簾重重。微風過處,珠簾搖曳玲玲作響。
璿璣看到寒妃端坐在妝台前,墨發輕挽,顯得清婉動人。璿璣知道北燁華是像寒妃多很多,他們都是那般清越。
寒妃在銅鏡中看到璿璣進來,便道:“璿璣姑娘,既然來了便坐下來喝杯茶罷。”說罷從妝台前站起來,輕移羅步來到茶桌前,緩緩坐下來拂了拂廣袖白紗裙擺。
璿璣隨著她來到她的對麵坐下來,輕聲說道:“璿璣未提前通報便突然來寒妃娘娘這裏,是璿璣冒失了。”寒妃清冷的眸子突然含笑,看著璿璣道:“璿璣姑娘倒是認識到自己的大膽了?”璿璣聽到她來這麼一句話,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寒妃抬手,為璿璣倒了一杯茶,隨意道:“璿璣姑娘兩次來寒月宮,本宮該請你喝一杯寒月宮的茶才是。”璿璣連忙接過她遞過來的茶,並道謝。
待璿璣想把茶放下時,寒妃含笑道:“璿璣姑娘不是該先品品本宮給你倒的茶麼?”璿璣聽到後,暗感到奇怪,但是寒妃相請又不好推遲,即使是毒藥也要喝。
璿璣抬手,把茶盞湊到薄唇前,輕呷一口,秀眉頓時皺起。璿璣抬頭看向寒妃娘娘,隻見寒妃拿起繡帕掩嘴輕笑道:“怎麼?璿璣姑娘不喜歡寒月宮的茶麼?”說罷眼眸挑起一絲絲作怪的表情。
苦,很苦,璿璣從來沒有喝過那麼苦的茶。璿璣隻好放下茶杯,微微撅嘴問道:“敢問寒妃娘娘,這茶的名字叫什麼?”
寒妃放下繡帕,隻是眸子依舊含笑,“我的小璿璣啊,這是我寒月宮特製的苦丁茶,隻有我寒月宮才喝得到哦。”說罷還對璿璣一笑。
璿璣聽到寒妃的話,心中一震,小璿璣?我?璿璣在想寒妃娘娘今天到底怎麼了。
寒妃看到璿璣疑惑重重的表情,便道:“這才是真實的寒妃,這深宮之中,若是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不懂得給你們帶麵具,那麼遲早會輸個片甲不留。”
璿璣心中一愣,那麼這十幾年來對北燁華不聞不問又是什麼?璿璣很想問她,隻是每個人都有其苦衷,問了又如何。
寒妃收拾笑容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隻是現在我不會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知道,我是不是害三兒的。若是你打算一直在他身邊,那麼你得清楚,這條路的艱險,這其中的苦,可比苦丁茶更甚,若是你因為怕苦而放下他,那麼請你現在就離開三兒。”
璿璣神情執著,堅定地說道:“既然璿璣選擇了這條路,那麼無論將來有多少的艱險,我也會竭力助他,這也是璿璣對自己的挑戰。”說罷端起桌麵上已經涼了的苦丁茶一飲而盡。
寒妃秋水眸看著她,嘴角微微抿起,清冷地道:“有句話,我隻問一次,你聽好了,你為什麼會執著留在三兒身邊?”
璿璣站起來舉步欲走,轉身回頭道:“若是寒妃娘娘知道,一個曾經被困在深閨十五年之久的人,當有一日,有個人,他來帶你走了,帶著你逃離命劫了,那麼你說,我為何不死心塌地呢?師傅,他是天人般的存在,但同時他也是個人,所以璿璣自然會選擇這條路,至死不渝。”說罷轉身舉步向宮門走去。
出了寒月宮,璿璣直接喬裝帶著北燁華的令牌出了皇宮。樓叔在宮外等著她,璿璣踏上馬車,樓叔就趕著馬車急急往北都鬧市北段馳去。
蘭竹樓就在眼前,樓叔停下馬車去掀開車簾。璿璣走出來,穩穩下車後,急步走進蘭竹樓。
“公子,你來了,月靈很想念公子呢。”一個嬌俏的黃衣女子看到璿璣進去就急忙跑過去叫道。
璿璣挑眉一笑,沉聲道:“月靈有沒有乖乖跟四娘學習算賬?”說罷直接上二樓。
月靈在後麵跟著璿璣,急忙道:“四娘好嚴格,月靈當然認真學習了,待月靈學好後,公子要給我獎勵哦。”
璿璣笑著搖頭道:“答應你便是,你去跟四娘繼續學,我這便去處理些事情。”
待璿璣走進內閣,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配著長劍,沉著臉,一臉的威嚴。他來到璿璣麵前,抱拳道:“樓主,屬下無能,查不出何紫川來北都趕考春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