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降白,晨光劃過天際照耀著剛剛經受地動之災的長嶺山。經曆過地動後的長嶺山,坑窪縱橫,奇怪的是,長嶺山常年彌漫的怪霧卻是消失不見了。夜晚不聞野獸的嘶吼,也不見那參天的古木。
“當年,璿兒就是穿過長嶺山進入北耀境內的?”北燁華和璿璣並肩來到長嶺山腳下。璿璣聽到他的話,回頭道:“那時候也隻知道越過長嶺山是最快到達北耀的方法,當然也知道長嶺山是危險叢生。”璿璣說到這裏一頓。
北燁華繼續往前走,看向那不見盡走的長嶺山,縹緲的聲音傳了出來,“璿兒,那便是昨日探子所說的東西。”說罷,抬手指向那汨汨而出的黑色液體。
璿璣順著他所指的地方看去,“我們去看看。”
他們加快步伐走進去,璿璣掏出一塊帕子捂上鼻子,蹲下去察看。烏黑粘稠,散發異味,異常難聞,帶有微毒性。
當璿璣站起來時,發現北燁華手中的帕子,正是那時候他在祥和宮搶她的那條,那幾朵歪曲的桃花,很明顯地宣告著璿璣手藝是多少的差勁。璿璣假咳一聲,裝作沒有看到,沉聲說道:“三哥,這可是《地理誌》裏麵所記載的‘火油’?”
北燁華轉身示意璿璣遠離那汨汨流出,縱橫在山間的黑色液體,說道:“地動致使長嶺山破裂,火油順勢而去,若是不及時處理掉,將後患無窮。”
璿璣秀眉微皺,轉身看向那不停流出來的火油,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試探地問道:“若是能把這些火油儲存起來,到時候可以於、、、”璿璣還沒有說完,北燁華已然明白過來,這些火油是可以用於戰爭的。但是怎麼把它們儲存起來是個問題。
忽然,璿璣揚眉一笑,“三哥,這事便交與璿璣來辦。”北燁華看著她,淺笑點頭。
這幾天,璿璣連下了幾個命令,伐竹取材,找最好的工匠作出不漏水的排板,士兵立刻動工挖小道,把做好的竹排放入其內,最後引火油順著竹排流到營地用大罐儲存起來。
長嶺山腳下,滿是月耀軍帶著掩鼻的黑色麵巾動工,有條不紊。北隅站在璿璣身旁,看著遠處的士兵,疑惑地問道:“郡主那浸泡過解藥的麵巾,能使士兵不受毒氣的侵害多久?”
璿璣拉緊身上的披風,堅定地說道:“一天,一天的時間足夠了。”霜降時節,野外寒氣還是比較重,璿璣身穿棉衣還披著披風都感到很冷,她怕極了冷。
北燁華把在長嶺山布置的大權交與璿璣便回北都複命,他也該回去了,不然,那朝堂的蠢蠢欲動還是比較麻煩。
北耀東宮東殿,北燁華正在批閱奏折,現在北君連重要的奏折都不看了,足見他的病是多麼的嚴重。
洛風站在殿中,稟告道:“主公,左相已經開始動作。”北燁華停下手中的朱筆,抬頭看向洛風,臉龐帶笑,漫不經心似的說道:“西耀那邊是何時出兵,主帥是誰?”
“根據西耀與左相的通信,西耀最快這幾天便會出兵,主帥是西耀二公主。”洛風謹慎地回答道。
北燁華站了起來,負手走到窗棱前,抬手輕輕敲了下,沉聲道:“繼續追蹤,左相那邊先不動,先收集好他與西耀聯合的證據。”
“是,屬下這便下去。”洛風告退。北燁華隨即召來了北隅。北隅是年輕的將領,自北燁華回北耀便一直跟在他這邊,屢立大功,卻不驕不傲,謹守本職。
北隅來到殿中,行禮道:“北隅參見太子殿下。”北燁華轉身看向他硬朗的臉龐,沉聲道:“立即先調動五萬月耀軍到北朔城駐紮。”北隅忽地抬頭,臉上盡是疑惑。
北燁華來到榻幾前,隨意坐下,自顧倒了一杯茶輕呷一口,緩緩說道:“西耀將犯我國邊境,不出五日將有一場大戰。”
北隅帶著疑惑來到北燁華身前,整衣坐下,問道:“太子殿下,這北朔城剛剛經曆的地動之災,現在滿是斷壁泥石,西耀為何走這條路呢?”
“我國邊城能直接到達北都的共有三個,其一為宿城,近日,長嶺山腳的戰馬全部遷移到了宿城,邊防明顯增強。其二為北城,北城近日接納來自北朔城的移民,隨即而來的是各種優民政策,北城的防衛更是牢固。其三,便是西耀即將進攻的北朔城,此為空城,隻要突破簡單的邊防便可以長驅直入,直逼北都。”北燁華不緊不慢地說道,北隅在一旁認真地聽著。
北隅明白後,起身準備去做好準備工作,轉而一想,北隅遲疑地問道:“請問太子殿下,郡主那邊如何?畢竟北朔城與長嶺山相鄰。”北隅一頓,看向北燁華。
“郡主那邊本宮自會安排,你先帶十萬月耀軍到北朔城駐紮。”北燁華又端起茶盞,輕呷一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