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晨光正曦,萬千光線穿過稀稀疏疏的竹葉,射入菱窗。東宮喜殿,昨夜高燃的紅燭已滅,四周擺設還未收拾,可見殿中人未醒。
璿璣睜開惺忪的睡眼,四周是重重的淺明黃色床幔,她微微抬手掀開,光線頓時侵入。
當璿璣正想撐起身來時,忽然聽到殿門打開的聲音,心底一驚,才恍然醒過來,自己已經身在東宮,已為東宮女主人。
北燁華已經換上月白色的錦袍邊紋是明黃色,腰懸錦帶,配著墨玉,神情淡然地揮退正要進去的宮女。
“你回來了。”璿璣掀開床幔,正好對上北燁華的星目,便脫口而出。
北燁華無聲來到她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璿璣正想往回一縮,誰知北燁華卻是不放過她,湊近低頭道,“太子妃莫不是忘了,本宮是你夫君。”
當初在桃花穀的時候,他也是一副淡然從容的樣子,問道:“璿璣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你師傅。”璿璣回過神來,看向他,回道:“怎敢忘了,璿璣的夫君大人是太子殿下。”
“本宮的太子妃覺悟很高,隻是一會還要進宮去請安,雖則本宮對你疼惜有加,若是遲到了,沒準皇祖母會說本宮昨晚欺負你了。”北燁華似笑非笑地說道,說完還不忘幫璿璣挽起臉頰旁的一縷頭發。
璿璣看著他,從平靜到了悟,瞪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笑道:“不勞太子殿下多慮,我這便起來。”說完看著他,示意他走開,可是北燁華卻是站在床榻前,一動不動。
“叫聲夫君,本宮便出去。”北燁華淺笑從容。
璿璣看了他一看,心裏嘀咕道:“果真,她的夫君是個笑麵狐狸。”
“夫君大人,請到殿外等候,可好?”璿璣無奈道,說完又刮了他的笑臉一眼。
當璿璣隨著北燁華來到祥和宮時,太後一早便起來喝著早茶了,麵目慈祥,看到他們雙雙走進來,便隨手放下茶盞。
“給皇祖母請安。”璿璣和北燁華雙雙在太後麵前行禮。“好好,都快起來吧,璿兒來哀家這裏”太後笑道。
璿璣穿著淺藍色宮裝,廣袖煙朧百紗裙,裙沿繡著逼真的彩蝶圖案,領口描繪著蘭花。發用碧玉釵挽起,有幾縷垂下耳際,璿璣斂裾走到太後身邊,坐下來道:“皇祖母,近日依舊春寒未散,當心身體啊。”璿璣說罷,拿起旁邊的薄毯子蓋上太後的膝蓋。
太後笑著拍拍璿璣的手,看向北燁華,對他擺擺手,嗔怪道:“三兒,愣著幹嘛,快過來。”
璿璣對著愣在一旁的北燁華故意眨了眨眼,北燁華聽到太後的叫喚,便走過去,淺笑道:“皇祖母,孫兒在。”
太後恢複微笑,拉過北燁華的手,和璿璣的放在一起,拍拍道:“好好待璿兒,若是哪天你欺負她了,先過皇祖母這關。”
北燁華在太後麵前,恭敬地跪下道:“皇祖母請放心,孫兒自會好好待璿兒。”說罷,看向璿璣。璿璣捏著手帕,微微別開臉。
給太後請完安,已經是正午,兩人並肩踱步至杏花林。祥和宮殿外的杏花林到了春天,盡數綻放,錯落有致,很是悅目。
“夫君大人是打算徹底推行新政了嗎?”璿璣看向那一樹樹的花開,淡然問道。
北燁華停下來,看向璿璣道:“各小國已經按捺不住開始兼並比自己弱小的國家了,紛爭已經開始。現在北耀的時機已然成熟,推行新政勢在必得。若是新政不成,如何有實力去進行長期的兼並戰爭。”
璿璣轉身看向他,她明白,待國內大定,他日,他將帶著月耀軍去征戰四方。“不用擔心,相信我。”北燁華牽起她的手,以示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