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原他是難得的軍事奇才,”璿璣來到案前坐下,看向北燁華,“什麼時候開始攻城?”
帳內燭火明明滅滅,秋風時不時灌進來,帶著夜裏的寒氣。
“至於攻城,”北燁華抿嘴一笑,挑眉道:“那就要看他們什麼時候開始落荒而逃了。”
“你想和宣國耗下去?”璿璣看著案上擺著的膳食,熱氣騰騰的樣子。
“現在是九月中旬,最遲不出五天便攻下宣城。”北燁華來到案前坐下,自顧倒了一杯酒喝下,“攻下宣城,然後整軍進發。”
“攻下宣城後,城內百姓,北耀將待之如北耀子民?”璿璣正色看向北燁華。
燭火明滅之間,璿璣隻看到北燁華清淺的笑容,隻是他笑容之下,是怎樣的回答,她不知道。或許是她多慮了,他那樣的人,注定胸懷天下,對於兼並後的百姓,自然會善待,不然,怎麼對得起他的‘還天下清平’。
宣城內一片寂靜,在兵臨城下之際,城內百姓盡數閉戶不出。城內大街小巷空蕩蕩的,隻有站崗的哨兵,還有巡守的軍隊。
夜色裏,家家戶戶差不多都滅燈而眠,雖則憂慮重重,但也別無他法。不過還是有幾家的燈火還是亮著的,顯得格外的寂靜。
“娘你一定要堅持著,我馬上去給你抓藥。”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坐在一個婦人病榻前急叫道。
“茗兒,”那個大娘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帶著悲切叫道:“不要去,外麵危險。”
那個身穿青衣褂子的年輕女子,一張清瘦暗黃的臉顯得堅韌,咬咬牙,站起來看了大娘一眼便到破舊的櫃子上找銀兩。一扇門開了又關上去,隔著寒風。她走出來,看了看街道前後,正好空無一人,便連忙向街頭的藥鋪走去。
“叩叩、、、”茗兒使勁敲門,可是藥鋪緊緊關著,絲毫沒有要開的跡象,“大夫,您行行好,請我抓服藥吧。”
“大夫,我娘快不行了。”茗兒帶著哭腔叫道,“大夫、、、”
哭聲在夜間響了起來,此時,呂勇正帶著士兵去西南糧倉巡守回來。兩排士兵步伐整齊跟在他身後,聽到聲音後,大步上去。隻見他一腳把門踹開,鋪內大夫穿著中衣在黑暗中走出來,邊走邊喊道:“軍爺,求求你饒了小人吧,鋪內的東西你們盡管拿去。”被破門而入的聲音驚醒的大夫,以為敵軍進城了,怕得發抖。
火把點明,照亮鋪內,大夫抬起頭,才發現麵前的人正是這些天日夜守城的呂勇將軍,“將軍饒命。”
茗兒躲在呂勇後麵,咬咬牙,走出來跪在呂勇麵前,“將軍請你拜托大夫去救救我娘。”說罷,連忙叩頭不起。
呂勇對大夫使了一個眼色,大夫連忙爬起來,抓起藥箱就隨茗兒走出去了。
“將軍,我們是回府內,還是、、、”身後的士兵看到呂勇站著不動,便提聲問道。
“去城頭。”說罷,兩側士兵隨著他往城牆走去。
大街小巷寂靜無言,這樣安靜的夜晚怕是不久了,呂勇看著遠處月耀軍駐紮的帳營歎息。
“呂將軍,據探子來報,北耀派了十萬士兵攻城。”莫源一身白色鎧甲,在火光下閃爍著蒼白的光芒。
“十萬都是月耀軍嗎?”呂勇不自覺案上腰側的大刀,縹緲的聲音溢出。
“是的,”莫源看著遠處的營帳,沉聲道:“怕是北耀是打算強攻了。”
呂勇低聲一歎息,“雖則我們宣國有十萬大軍駐守在宣城,但是我們那十萬大軍近年征戰在外,免不得兵疲,況且那可是恍若地獄修羅的月耀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