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 今宵勝把銀燈照猶恐相逢是夢中3(1 / 3)

天賜接過茶盞,一口飲下。隻覺茶水甜甜的,暖暖的,心中泛起無限柔情。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體驗到女性的關懷,不是母親的慈愛,也不是妹妹的敬慕,而是妻子的體貼。這感覺令他陶然欲醉,對新娘子品貌如何的擔憂全然丟到了腦後,心裏隻想著她的溫婉可人之處。伸臂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輕道:“謝謝你,娘子。”

新娘子依偎在天賜懷中,嬌軀一陣輕顫。天賜抱得更緊,問道:“你冷嗎?”新娘子嗯了一聲,仿佛羞於開口,螓首嬌軟無力地埋在天賜胸前。柔軟的青絲輕撫在臉頰上,幽香襲人。天賜心神蕩漾,不可自持,低下頭向新娘子嬌顏上吻去。隻聽新娘子啊的一聲嬌呼。黑暗中看不真切,這一吻竟落在她的鼻梁上。一時這一對新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不語,隻是緊緊依偎著,享受這醉人的恬靜溫馨。

良久,天賜說道:“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讀書時的情形。你還有印象嗎?”新娘子吐氣如蘭,細柔的聲音道:“我當然記得。還以為官人已經忘了呢!”

天賜輕笑道:“怎麼會忘?那時你頑皮淘氣,逞強好勝,把我欺負苦了。有一回……。”話說半截,一隻溫軟的小手按住了天賜的雙唇。新娘子嗔道:“不許說!”天賜輕笑道:“象極了。那時你就是這付麵孔,就是這麼霸道。我還記得你小名叫蘭兒,不知大名是什麼?”

新娘子嬌聲道:“你猜猜看,也有一個蘭字。猜出算你厲害。”姑娘家向人說起閨名,難免有幾分羞澀。想來她此時的表情一定嬌美萬狀。可惜室內黑暗,天賜白白錯過了大飽眼福的好機會。

天賜道:“我的天!一定難猜得很,我且試試看。是不是叫素蘭?”新娘子搖頭道:“不是!”天賜道:“那麼就是叫香蘭,或者是春蘭,美蘭,玉蘭……。”一連串帶蘭字的名字脫口而出,如數家珍,虧他想得出。

新娘子連連搖頭,最後懶得再搖了,嗔道:“越說越不象話。人家怎麼會起這些俗不可耐,稀奇古怪的名字。”天賜道:“那我可實在猜不出了。告訴我好嗎?”新娘子嬌羞地偎在天賜的肩頭,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叫蘭若。這名字好不好?”

天賜讚道:“好名字!好雅致!隻有我的好娘子,才當得起這個名字。”細細品味,隨即輕聲吟道:“蘭若生春夏,纖蔚何青青。幽獨空林色,朱蕤冒紫莖。”這首詩詠的是香蘭杜若的孤高品格。蘭若花紅莖紫,優雅清芬,獨具風韻,用在此處倒也恰當。隻是後四句:遲遲白日晚,嫋嫋秋風生。歲華盡搖落,芳意竟何成。辭意似乎有些不吉利。天賜吟到此處,便住口不言。

蘭若格格低笑,輕輕一推天賜的前胸,嗔道:“好了好了,別酸了!人家生得醜,擔當不起。”

一提到相貌,天賜怦然心動,輕喚道:“蘭妹妹!”蘭若動了動,問道:“什麼事?天賜哥。”言談之間這一對新人越來越親密,連稱呼也改了。

天賜道:“蘭妹妹,咱們點亮燈燭,讓我看看你,好嗎?”蘭若羞道:“不麼!人家是個醜八怪。”天賜笑道:“生得再醜也是我的好妻子。如果新婚之夜連妻子的相貌也不知道,豈不令人遺憾。”蘭若更羞,扭動了一下腰肢,不再言語。

天賜輕輕推開妻子,翻身下床。摸摸索索點燃床前的紅燭,室內為之一亮。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過身,看到的卻是妻子的背影。蘭若埋首胸前,嬌羞難抑。天賜笑道:“蘭妹妹,讓自家的丈夫看一看,有什麼好害羞的?”坐到蘭若的身旁,摟住她纖細的腰肢,輕輕扳過肩頭。蘭若也不加抗拒。兩人目光相對,天賜看清了妻子的相貌,禁不住驚呼出聲。

隻見眼前的人兒柳眉彎彎,杏眼含羞,櫻唇微咬,臉蛋暈紅。嬌嫩的肌膚仿佛能滴出水來。好一個絕色佳人!燭光搖曳之下,麵容忽明忽暗,愈增嬌美。竟然似極了那位身懷絕技,劍斃群賊於一招之間的紅衣俠女。

天賜滿腹狐疑,目瞪口呆。蘭若輕輕推了他一把,嬌聲問道:“你發什麼呆呀?是不是我的相貌太醜,把你嚇壞了?”

天賜如夢方醒,心神略定,說道:“不,不!你生得很美,美極了!而且,而且……。”蘭若含笑問道:“而且很象一個人,是不是?”天賜心怦怦亂跳,暗想:“厲害!她是怎麼猜到的?”癡癡地一笑,答道:“你很象一位姑娘。有一次我遇險,曾蒙她出手相救。”心中惴惴不安,隻怕蘭若打翻醋壇子,效河東之獅大發雌威。

蘭若卻隻是淺淺一笑,又問道:“天賜哥,你是不是很喜歡她?一麵之緣,卻念念不忘。”

天賜更為惶恐,暗想:“她如何知道隻是一麵之緣?難道她能掐會算?女人都是小心眼兒,我須小心應付。”分辯道:“沒這回事,你別胡亂猜疑。”

蘭若笑道:“還說沒有。你這付神情已經明明白白告訴我了。你喜歡她,我不會拈酸吃醋。隻想聽你一句心裏話。我和她相比,你更喜歡哪一個?”

天賜道:“這如何能比。她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你卻是實實在在的真身,是我的好妻子。我當然更喜歡你。”這話有七八分是由衷之言。夢中的幻影可敬可慕,眼前的人兒卻可親可愛。他抱著伊人柔若無骨的嬌軀,輕溴她鬢邊淡淡的發香,如醉如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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