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回 可憐處處巢君室何異飄飄托此身3(2 / 3)

天賜暗道:“這女人好沒道理,喝幾杯酒也算丟人現眼。幸虧師父不在這裏,否則有你的苦頭吃了。”周天豪卻不敢流露出半點異色,恭恭敬敬道:“屬下有下情回稟。”那女子怒道:“我不想聽你什麼下情,我要知道李公子的下落。”

那女子同伴中有一位青年男子,騎著一匹毛色純白的高頭大馬,麵如冠玉,眉目俊朗,白衫飄飄,矯矯不群。他見周天豪受窘,催馬走上兩步,說道:“賢妹莫為難周兄。那位李公子避禍遠走,必然隱姓埋名。人海茫茫,何處尋找?這事隻能靠機緣,不能責怪周兄不盡力。”

那女子怒氣立刻消去了大半,嫣然笑道:“既然龍三哥講情,就饒他這一遭。”向周天豪道:“還不快謝過龍公子。”周天豪卻不領情,麵露不屑之色,草草一抱拳,傲然道:“多謝龍三公子。”那女子柳眉一豎,說道:“周天豪,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還找不到人,你知道有什麼後果。”

龍三公子對周天豪的敵視並不放在心上,輕搖馬鞭,微微一笑,神態甚是瀟灑。目光落在天賜身上,卻忽然停住了。上下打量,仿佛很有興趣。那女子向天賜投過輕蔑的一瞥,小臉寒意更盛,說道:“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這廝也一定不是好東西。下次再讓我撞見你與他一起吃酒鬼混,決不輕饒。”說罷纖手一揮,小蠻靴輕敲馬蹬,率眾侍女揚長而去。

目送這一行人去遠了,天賜問道:“大哥,她們是什麼來曆?”周天豪道:“那女子是龍首的大小姐。那男子是臥龍山莊的玉麵神龍龍在淵。”天賜驚道:“原來是臥龍山莊的三公子。臥龍山莊是一個黑道幫會,司馬小姐為什麼要與他混在一起。”

周天豪歎道:“我看這並不奇怪。那龍在淵武功深不可測,又生得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能言善道,專會討姑娘家的歡心。小姐也許讓他迷惑住了。唉!但願是我猜錯了。如果真有其事,這段冤孽就不知將來如何了結了。”

天賜笑道:“這位司馬小姐脾氣不小,真讓人不敢領教。”周天豪搖頭歎道:“大小姐武功已得龍首真傳,又生的美豔無雙。她綽號叫做武林一鳳,就是說她是咱武林盟的一隻鳳凰,誰不寵她?所以她自幼便嬌矜成性,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裏。賢弟,他說的全是氣話,你可別往心裏去。”

天賜笑道:“我可不是鳳凰,也沒人寵我。這些日子冷眼見得多了,早就習以為常。苦的是大哥,還要在武林盟裏呆下去,還要受貴小姐的排揎。一月限期一過,不知大哥如何向貴小姐交待。”

周天豪道:“大小姐脾氣不好,可是龍首待我恩重,受點委屈算不了什麼。我自從與賢弟結識,便覺十分投緣。隻盼望與賢弟長相聚首,助賢弟報仇,與賢弟一同行道江湖。可現在咱們不得不分手了。”

天賜心中悵然,說道:“大哥,我很抱謙。”周天豪道:“賢弟是對的。定下心好好練工功,大哥在江湖上等你。你可別讓我失望。”天賜胸中湧起萬丈豪情,緊握住周天豪的雙手,兩人相視而笑。往昔的兄弟之情,來日的壯誌雄心,盡付此一笑之中。

翌日一早,周天豪陪天賜前往純陽莊。純陽莊在府城東北,大江之濱。方圓數裏,莊牆高達兩丈,莊外是又深又寬的護莊河。莊前有一條寬闊的馬道,直抵莊門下。路兩側種植著高大的梧桐樹,非常氣派。雖然隻是個小小的田莊,可是論堅固隻怕比九江城也不遜色多少。呂道玄一定為此花費了不少心血。

離莊尚有數裏之遙,便有莊丁飛報如內。歐振嶽親自出莊相迎,引客人入莊。說道:“敝莊主正在會見客人,無暇分身。怠慢之處,我代莊主賠罪。”周天豪心想:“我隻不過是武林盟一個小小的藍衣劍士。那呂道玄自恃身份,自然不會親自迎接。交給管家招待,也不算失禮。”隨口問道:“不知是何方高人來訪,居然驚動呂大俠大駕。”

歐振嶽道:“是貴盟的司馬小姐和臥龍山莊的龍三公子。”周天豪臉上變色,渾身的不自在,說道:“歐大哥,恕小弟不能久留,告辭了。”

歐振嶽道:“賢弟這是什麼話。難得賢弟光臨純陽莊,不喝上幾杯就走,是嫌我歐振嶽待客不周嗎?”天賜笑道:“周大哥的頂頭上司在此。歐兄就算備下瓊漿玉液,隻怕他也喝不出滋味。”周天豪苦笑道:“實不相瞞,龍首交待的一件事小弟尚未辦妥。昨天被小姐撞見,罵了個狗血淋頭。”

歐振嶽恍然而悟,笑道:“無妨無妨。當著莊主的麵,司馬小姐能把周老弟如何?”周天豪搖頭道:“歐大哥也不是不知道小姐的脾氣,發起火便是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裏。咱們先談正事,談完後小弟馬上就走,可不想留下來挨罵。”

天賜道:“歐兄,有關小弟受聘之事,貴莊主是什麼意思?”歐振嶽道:“先生受聘之事莊主已經首肯。今天莊主忙於接到客人,明日再行拜師之禮。請先生先見過我家小公子再說。”論身份管家是下人,西席是賓客。與昨日相比歐振嶽的態度客氣了不少,稱呼也改了。不立刻行拜師之禮,想來是呂道玄要先看看天賜的真才實學。忙於接待客人不過是托辭而已。

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周天豪大放寬心,馬上告辭。歐振嶽與天賜知他此時如坐針氈,也就不加挽留。三人殷殷話別,將周天豪送出莊外。周天豪去遠了,歐振嶽偕天賜前往後莊的書房,與小公子相見。

小公子今年才十三歲,生的虎頭虎腦,大眼睛透著機靈,一看就是個搗蛋鬼。他見新來的先生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心裏不免有幾分輕視。歪著小腦袋問道:“你就是爹爹新請來的先生嗎?你能教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