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回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1(1 / 3)

天賜與小薔小薇回到住所,已經是後半夜了,習習涼風吹散了灼熱的暑氣,令人倍感愜意。天賜打發二女回房休息,自己也和衣倒在床上,卻興奮得久久不能成眠。他提醒自己,雖然現在一切順利,但最危險最困難的事還在後麵,萬萬馬虎不得。

梆!梆!夜風送來隱約的更鼓之聲。四鄰都在安睡,不見燈火,不聞人聲,隻有院子裏的老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忽然,一道黑影翻落院中,飛快地竄到樹影下,一對精光閃閃的眼睛四下搜尋,最後落在正屋的窗子上。

此時正值盛暑,為了納風,窗扇洞開,借著月光可以看見室內的木床上天賜側身而臥。那條黑影躡足走到窗前,從懷中取出一個古怪兵器,似乎是一個長不盈尺的筒狀物,黑黝黝的筒口對準天賜,扳動機簧。嗖嗖!咚咚!幾枚毒針飛速射出,卻盡數釘在床板上,床上的人忽然消失了。那黑影大驚,轉身欲逃,卻發現身後鬼魅似地立著一個人,麵孔幾乎貼到他後腦上,陰陰雙目,森森白牙,分外可怖。那黑影嚇得尖叫一聲,昏倒在地。

又聽小薔小薇的房中傳出桌翻椅倒的雜亂聲。兩女衣衫不整,跑出房門,大叫道:“大哥,出什麼事了?”隻見天井中天賜負手而立,正在饒有興味地端詳一個躺在地上的黑衣蒙麵人。小薇問道:“大哥,他是什麼人?剛才鬼叫些什麼?”

天賜板住麵孔,說道:“我倒想問問你們剛才鬼叫些什麼?如今我們身處險地,危急四伏,你們兩個卻口沒遮攔,胡亂稱呼,一旦讓人聽去,豈不要露出馬腳。”小薔小薇嚇得一吐舌頭,連忙改口道:“師父,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賜笑道:“這位朋友偷偷摸進來,用一件奇怪的暗器行刺為師。喏!就是這玩意。”小薇接過那件古怪暗器,看過之後,吃驚非小,說道:“這件暗器叫做奪命霸王釘,內藏毒釘六枚,借機簧之力打出,勁道十足,快如閃電,大羅金仙也難逃脫。師父,你沒傷著吧?”

天賜笑道:“為師道行之高,豈是大羅金仙可比,自然毫發無傷。反倒是這位不知來路的仁兄,膽小如鼠,經不起我這一嚇,昏死過去了。”小薇道:“他懷有這般歹毒暗器,可見來頭不小。救醒他問一問,為何要來行刺師父。”

提起地上那黑衣蒙麵人,扯去臉上的蒙麵巾,隻見這家夥黑漆漆的一張方臉,虯髯如戟,甚是威武。單看他的相貌,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居然是個膽小鬼。天賜狠狠的兩記耳光揍下,這漢子驀然驚醒,張口又要尖叫。天賜一把捏住他的牙關,這一聲大叫就變成了悶哼。仔細檢查他的牙縫舌下,發現沒有異物,天賜這才放心。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要行刺貧道?快快從實招來!”

那漢子環眼一瞪,叫罵道:“老雜毛,太爺既然落在你手裏,要殺要剮隨你的便。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再過二十年又是一條好漢。想讓太爺屈服,沒門!”

天賜齜牙一笑,陰森森道:“有骨氣,象是條漢子,貧道成全你。徒兒,就依這位英雄的意思,割下他的腦袋,讓他早去投胎,二十年後再做一條好漢。”小薔小薇心領神會,抽出寒光閃閃的匕首,做出一副凶霸霸的麵孔,上去就抓,匕首不住在漢子的脖子上比劃,似乎在尋找何處可以下刀。

那漢子神色大變,見叫道:“老……,道爺,饒命啊!我全說,全說!”天賜笑道:“你不想做好漢嗎?”那漢子道:“不想,不想,小人也不配。”天賜笑道:“你還算有一點自知之明,難得難得。我來問你,你叫什麼名字,為何要行刺貧道?老實回答,如有半字不實,當心我讓你做好漢。”那漢子道:“小人名叫鄭如虎,人稱賽李逵。是家師命我來行刺您老人家的。”

天賜心想:“你他媽的應該叫賽李鬼鄭如鼠才對。”問道:“令師何人?”鄭如虎道:“家師人稱長眉吊客。”天賜道:“長眉吊客常蔭亭?貧道與他太行雙凶素無怨仇,他為何要派人行刺貧道?”

鄭如虎道:“師父和師伯的確不識得您老人家,自然也談不上什麼嫌隙。可是劉大人派下來的任務,咱們不能不辦。小人隻是個跑腿打雜的可憐蟲,您老大人大量,饒過小人這一遭,小人永感大德。”

天賜心想:“難道咱們的密謀已經被劉賊獲知?這廝耳目眾多,隻怕壽親王府也有他的眼線。以後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問道:“劉進忠派人行刺貧道又是為什麼?”鄭如虎道:“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師父半夜把我叫醒,交給我奪命霸王釘,吩咐我前來行刺。詳情師父不肯說,小人也不敢問。”天賜喝道:“這也不知,那也不知,留著你還有何用?”鄭如虎驚得體似篩糠,伏地連連叩首,哀求道:“道爺,小人字字屬實,絕無隱瞞,求您老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