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貴妃終於打破沉默,嬌嗔地瞟了天賜一眼,又垂下頭揉弄衣角,用細柔的聲音道:“陛下,時辰已經不早了。”天賜仿佛受到鼓舞,理智的堤防頓時崩潰,攬住伊人的纖腰,輕輕吻上她的臉頰。吳貴妃大羞,似依人的小鳥,偎入天賜懷中。兩人相擁於床頭,在天賜的愛撫下,吳貴妃神智癡迷,熱情如火,喃喃囈語道:“我不是在做夢吧?你,你……。”囈語聲忽止,天賜吻上她火紅的櫻唇,擁入羅幃。纏綿之中,吳貴妃嬌羞無限,勉力承受,似有不勝之狀,果然仍是處子。
繾綣已畢,天賜微微有些後悔。一時情難自抑,做下這等荒唐事,好不令人慚愧。轉而又想:“我既然假扮皇帝,便須以假做真,不能有許多顧忌。久不與後宮親近,豈不啟人疑竇。好在吳貴妃尚是處子,此舉也不算亂倫。”自覺找到了理由,心中稍安。
吳貴妃仍依戀地偎在天賜懷中,在他健壯的胸膛上輕輕撫摸,嬌靨紅潮未退,嘴角依舊掛著一絲癡迷的甜笑,仿佛在回味方才的銷魂滋味。纖手移上天賜的左臂,吳貴妃忽然怔住了,緊盯著左臂上一道長長的刀疤,驚呼道:“你,你不是陛下,你是李公子!”
天賜大驚失色,強笑道:“朕便是朕,何時又成了什麼李公子?”吳貴妃深深注視著天賜,久久不語,神色陰晴不定。天賜攬住她的纖腰,笑道:“愛妃何故發呆?”吳貴妃陡然驚醒,連忙推開天賜,拉起繡被裹住赤裸的嬌軀,退縮到床角,叫道:“別碰我。”天賜笑道:“愛妃是朕的妻子,丈夫與妻子親熱,天經地義,如何碰不得?”吳貴妃歎道:“你不用再裝了,我認識你臂上的刀疤。當年你我救我而受傷,我親手為你包紮,當時的情景我永難忘懷。我不否認心裏一直念著你,盼著有朝一日能有緣再見。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居然是一個見色忘義的無恥小人。居然假扮陛下,混入宮中,壞我名節,做下禽獸之行。你真令我失望,令尊泉下有知,也將因你而蒙羞。”
天賜心中大慟,黯然無語,良久方道:“貴妃娘娘既然識破了我的身份,再裝下去也徒勞無益。不過有句話必須說明白,我李天賜絕非見色忘義的無恥之徒,冒險入宮,絕非為貪圖美色權勢。假扮皇帝多日,我從未涉足後宮,也不知貴妃娘娘就是當年的吳小姐,實是慕名而來,誠心求教。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妄動欲念,玷汙貴妃娘娘玉體。貴妃娘娘如果不能諒解,喚侍衛來擒我好了。”
吳貴妃驚道:“你說你假扮陛下已有多日,陛下哪裏去了?你殺了陛下?”天賜道:“他已經死了,否則我怎能假扮他。我沒有殺死他,即是不敢,也是不忍。他是死於刺客之手,我乘機假扮他,實是迫不得已。”
吳貴妃冷笑道:“你便是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相信。陛下即便不是你親手所殺,也一定是你勾結刺客害死的。令尊含冤而死,你也被朝廷所迫,亡命江湖,你要報仇雪恨,我也不能怪你。可是你不該仗著與陛下有幾分相象,謀刺聖駕,篡奪君位。你如此蓄心積慮,究竟有何圖謀?”
天賜道:“我李天賜視功名富貴如糞土,皇帝之位令人覬覦,我卻不放在心上。事到如今,我便說上幾千幾萬個大道理,隻怕也難以取信。且待日後,讓事實為證,看我李天賜能否勝過那無道昏君。”
吳貴妃麵呈茫然之色,皇帝才德如何,她心裏明白。天賜假扮皇帝後的所作所為,確實勝過皇帝百倍。她神色略略緩和,說道:“就算陛下昏庸無道,你也不該弑君自代。莫非你與反賊有勾結?”天賜道:“我行走江湖時殺過不少臥龍山莊的盜賊,與武林盟也幾乎兵戎相見。在湖廣從軍時,死在我刀下的教匪更是不計其數。我會與反賊有勾結?聖駕遇刺,我事先不知道,事後曾全力相救,隻恨力不從心,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我的懷裏。”吳貴妃道:“我明白了,原來你就是那個假仁假義的老道士,果然是好心計,好手段。”
天賜道:“我不計榮辱毀譽,不惜九死一生,所謀之事,非同小可。如今大計將成,決不會因貴妃娘娘一人而功虧一簣。希望貴妃娘娘能夠相信我,莫讓我為難。”吳貴妃冷笑道:“你威脅我嗎?”天賜道:“不是威脅,而是推心置腹,開誠相見。我對貴妃娘娘素來傾慕,如果隻是為我一人,縱然鼎鑊加身,刀斧在前,我也甘願受之,絕不忍加害貴妃娘娘。可是此事關乎社稷安危,天下興亡,實不能因一己之私心而輕易放棄。”
吳貴妃大為動容,問道:“何事關乎社稷安危,天下興亡,你且說說看。如果是真我便相信你,如果有假,我拚著一死成全你。”天賜精神一振,笑道:“貴妃娘娘是不會死的。”當下將進京,入宮,假扮皇帝的原由始末一一相告,隻隱下與皇帝是親兄弟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