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過來給她換藥膏,藥膏散發著濃濃的麝香味。“記住不要沾水,還有這個藥晚上吃兩顆。平時給腿部做一些按摩,會促進血液流動。”小護士認真的說道。
桑榆擼下褲子,“麻煩你了。”
小護士微笑地站起來。
天漸漸地暗下來,從窗戶向外看去,路燈已經打開了。陳池依舊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
桑榆咽了咽口水,腦袋耷拉著,這一天她也是累了,她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讓他走,畢竟他也幫了她。她右手托著腦袋,眼前的食物越來越迷糊。
陳池看著那個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暈黃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凝聚著絲絲溫馨,他的心頓時柔軟下來,走近了一看,這傻丫頭發出輕微的呼吸聲,怎麼一點戒備心都沒有,他抬頭,輕輕地佛著她的發,三千發絲,很柔軟,很光滑,看到桑榆很愛惜自己的頭發,一點染燙的跡象都沒有。因為剛剛洗完頭發的緣故,他呼吸間都充斥著淡淡的清香。
桑榆整個人已處於迷糊狀態,陳池的觸碰,這種感覺就好像小時候桑書江摟著她,愛憐地順著她的發,她的心底暖暖的,情不自禁地呢喃而出“爸爸,爸爸——”
陳池驀地手一頓,麵上抽搐,心裏憤憤然,“爸爸!”歎了口氣,爸爸就爸爸吧,至少說明桑榆心裏對他還是有感覺的,陳大少小心翼翼地把桑榆扶躺下,留了一盞台燈。
桑榆一躺下,光線就直射到她臉上,她有意識地抬手就覆在眼睛上,陳池趕緊把燈光調暗,安靜抒懷,橘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整張小臉熠熠發光,他又輕輕地把桑榆的手塞進被子裏。注視著她的睡眼,微微而笑。
第二天,桑榆一大清早醒來,環視了屋內一圈,也沒看到陳池的身影。她拍了拍後頸,心裏納悶也不知道陳池什麼時候走的,她是一點知覺也沒有。
洗漱好出來後,令一個護士走來,手上拎著一個保溫桶。“桑小姐,這是陳先生讓人送來。”護士一臉的羨慕,那麼個男人,英俊多金,又是那樣的家世,是個女人都想嫁他吧。
桑榆眼神深幽地看著那個保溫桶,一霎那間,心中像被什麼東西栓住了。她笑了笑,既來之則安之,肚子也是餓了。
不得不說,陳池的安排總是很到位,粥的溫度正好,這個味道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再嚐過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蘇記的。
吃完早飯,桑榆簡單地收拾好東西,就準備踏上相親之路,心底到底是沒底。身上的衣服還是陳池送的,純白的修身白襯衫,米色的九分褲。簡單淡雅,去相親也不失體麵。
坐著公交車饒了大半個城市,桑榆終於找到了“海之角”,站在門口,門童疑惑地看著她,“小姐,你有預定嗎?”
桑榆點點頭,報上了餘主任的名字。門童推開門,裏麵的侍者就主動上來引路。這裏真夠奢華的,餘主任怎麼會約在這個地方。
侍者打開的門的一霎那,桑榆看到一個俊朗的男性背影,腳步不自覺地停下來,心裏咯噔一下,餘主任正巧抬頭看到她,笑眯眯地說道,“小桑來了啊。”
至今,桑榆都不敢相信在那個背影轉身的瞬間,給她帶來的震驚,以至於她整個人傻傻地怵在門口長達半分鍾之久。
江子簫嘴角含著笑意走到她麵前,左臉浮現出一個淺淺的酒窩,漆黑的眼窩閃著幾分探索,“桑老師,你好——”他伸出手,“常聽餘主任提起你。”
桑榆有些失神,再一次零距離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削瘦的臉龐,挺拔的鼻梁,飛揚的眉毛,俊朗非凡,斂了斂深色,頓了頓,禮貌地一笑,“您好!”
江子簫眉間短暫地一簇。
“小桑,這就是我以前的學生,江子簫。”餘主任笑說道,又看看手表,“我正好要去教育局一趟,就不耽誤你們年輕人聊天了。”
桑榆心裏一笑,國慶節教育局還辦公,於主任這慌說得倒真是有水平。
餘主任一走,這氣氛頓時冷下來。兩人麵對麵沉默地坐著,在桑榆的想象中,今天的相親對象是一個普通人,有著一個簡單的背景,朝九晚五的上班。江子簫,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豪門是非多,她心裏歎了一口氣。
“怎麼會是你?”
“是我有什麼不對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江子簫嘴角淺淺一揚。
江子簫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桑榆,這個女孩子一點情緒都沒有掩飾,臉上的不高興顯而易見。他摸了摸鼻尖,“桑老師,在學校還習慣嗎?”
桑榆笑笑,“挺好的。”
“我小時候也是在這個學校讀書的。”
“是嗎?”
“當時餘主任是我的班主任,和你一樣也是剛剛走上工作崗位,我們那時候讀書很皮,我記得有一次,都把她都給氣哭了。”江子簫似是在追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