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
“你不要喊我的名字!”
因為被雨淋了太久,我的聲音有些撕裂的沙啞感,在我的憤怒破空而出幾乎要把喉嚨扯裂的霎那,我的眼淚也不爭氣的滾了下來。
“鄭雪斌,你剛才明明都看見了對麼,這次你推卸不了,我都看見你站在那兒了,你親眼目睹我被那些惡心的人說惡心的話去侮辱,你竟然都不肯過去幫我一把,如果她們打我呢,報仇踢我呢,你是不是一打算跟那些不相幹的人一起看戲?你他媽還是個男人麼!”
鄭雪斌一言不發的看著我,眉宇間瞬間閃過的一絲遲疑和疏遠讓我忽然止住了,我緊緊握住拳,咬著嘴唇,沉默下來。
“安然,你不要這麼任性固執好不好,我的確看見了,她們剛才為難你的時候我就在現場,我當時不伸手幫你不代表我不提你難受,可是你也要理解體諒我,我是個老師,我在這裏工作了十八年,我要保全我的名譽,我和你在一起已經是大家都知道但是不說的秘密了,我已經違背了為人師表這個詞,我怎麼還能為了救你再次把自己逼上風口浪尖呢?而且你今天來找我,太冒昧衝動了,這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你不要讓我壓力太大。”
他的一番話讓我覺得自己這半年的付出全然就像是一個傻子,一個徹頭徹尾的婊子
我仰起頭用力將眼淚逼回去,狠狠的衝到他麵前扇了畢生以來惟一一個巴掌,刺耳不已,我甚至在扇完之後都在回憶,我剛才到底做了什麼。
“鄭雪斌,你他媽就是一個禽獸!你上我的時候怎麼不想著你是為人師表的老師?怎麼不想著你有老婆有名譽有那些王八蛋的東西!”
“安然!”鄭雪斌猩紅著一雙眼,冷冷的打斷我。
“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和我的身份!你們模特這一行到底怎麼樣你不說就以為我不知道麼,我是個傳統的男人,我隻會娶一個傳統的賢妻良母做我一輩子的女人,我最初以為你就是打算和我一起玩兒玩兒而已,我根本就沒和你動真情,逢場作戲不是你們這一行最擅長的麼,你憑什麼在外麵被別的男人耍夠了就非要逼著我給你一個答複?我有家庭,當初也是你勾引我的。”
斬釘截鐵的語氣斷章取義的言語像是一罐冰水將我從頭澆到尾,唯一的一絲希望也在擲地有聲的解釋中瞬間破滅。我撐著最後的一絲驕傲,冷笑著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我,簡安然,我他媽瞎了眼才跟你!”
我轉身飛奔出這令我想要發瘋的地方,一路上早已傳開的沸騰聲在我耳邊像是蒼蠅一樣作嘔的響著,我的腦海一幕幕重現和鄭雪斌曾記的點點滴滴,都他媽是假的,沒有一點真情,隻是為了滿足他男人的可恥的需求,僅此而已。
我都忘了是誰說過男人比女人承受的多所以女人要試著去體諒他們,不能太任性固執讓他們寒心,畢竟男人是女人一輩子的依靠,現在我真想啐說這話的人,你們他媽的莫非都沒被混蛋坑過麼?
我站在學校的大門口,雨越下越大,淅瀝的打在身上,我覺得自己下一刻仿佛就要暈眩過去,被經過的車輛碾碎,和塵埃融為一體,埋葬我錯誤的人生和逝去的青春。
我二十年的歲月,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可笑的玩偶,我曾經天真的以為世上總有一絲真情,還以為鄭雪斌的出現是自己命中的奇跡,原來隻是一個王八蛋欺騙無知少女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