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回到宮中,等不及皇上來秋園,親自跑去清正宮。因為怕遇見朝臣,小秋平時白天盡量不去禦書房。得知皇上身邊清凈,便不讓曹慶通傳,接了曹慶手裏的茶盞,輕輕走了進去,來到皇上身邊,跪下,將茶盞放在皇上手邊。皇上看也不看,揮揮手,示意來人退下。隔了一會,感覺來人依然在身邊跪著,正要責罵,扭頭一看卻是小秋笑盈盈地看著他。
“怎麼舍得來看朕?”皇上驚喜不已。
“想您了唄!”
“無事獻殷勤!你就直接說又想怎麼了?”
“我今日在南湖邊看見一個很漂亮的宅子,雖然有些舊了,但是裏麵的樓臺亭閣非常雅致,還有一個鋪滿綠萍的小湖,湖邊的小山上爬滿青藤,院內曲徑通幽,婉轉回廊,後門出去,可以直接在南湖垂釣!真是喜歡啊!”
皇上笑了,“想要那院子?”
小秋點點頭。
“想要就給你。反正空了好久,給你在外麵弄個窩也好,免得你喊叫無處可去。朕想過了,雲府將來作為紫衛統領府,人多眼雜,你也不想在那裏住吧。有個自己的院子,便自在許多。秋園太小太簡陋,委屈你了。”
“秋園很好,隻是小秋總覺得宮裏不適合小秋,待得心驚肉跳。不過我也不打算住那裏,我想再給您多掙點銀子,把那裏開成一個京都最好的飲食遊樂的地方。”
“給朕掙銀子?你雲記從朕這裏掙的銀子還不夠啊!”
“什麼我雲記啊,那是您的雲記啊,不過我代管罷了。況且雲記接手宮裏朝裏的一些采辦後,您每個月的花銷明顯低了很多,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啊!可惜現在實力不夠,隻不過占了三成的份額罷了。”
“秋啊,你現在怎麼鉆到錢眼裏了,整天琢磨這些?”
小秋有些酸澀地說:“我現在能做什麼,也就隻能給您掙點小錢,偶爾也許能派上用場。”
“秋,你的心意朕知道,不過南正一年國庫開銷巨大,你這不過杯水車薪罷了。你不必為此耗了太多心力,好好休養才是最重要的。”
“唉,我也就是岔岔心慌,閑著也是閑著。您別小覷雲記,有朝一日您若真的周轉緊張,必能幫上大忙。”
小秋想起楚歌的寶藏,始終還是個秘密,如果皇上知道自己掌握著這樣大的一筆財富卻不告訴他,心中會怎麼想呢?其實那筆寶藏,本來就是皇上的,是十多年來楚歌在民間強取豪奪,在國庫中飽私囊。那筆寶藏,比如今的國庫一年的進項要高過十倍。如今皇上手頭總是周轉不易,跟楚歌當年轉移的這一批寶藏有很大關係。
還給他吧,讓他再也不用為那些到處伸手要銀子的奏折皺眉頭了。
小秋打算慢慢地通過雲記,將那些寶藏滲透進去。
小光走後整五天還沒回來,小秋有些坐不住了。晚上皇上來秋園看他,他心不在焉,所答非所問。
“怎麼了?”皇上有些擔心。
小秋一把拉住皇上的手,“他怎麼還沒回來?他該回來了啊?”
皇上皺皺眉,將手抽出來,站起來踱到窗前,有些不悅。“你是在問朕要人嗎?”
小秋一怔,知道皇上誤會了,忙說:“不是不是,我隻是有些著急罷了。”上次的事情,仍是梗在二人喉中的一根細刺,上不去下不來,總是不順溜不舒服。
“烈!”小秋輕輕喚了一聲,走到皇上身邊。皇上回過頭,“回去坐著,窗戶縫兒漏風,深秋了。”說罷攬著小秋返回軟榻坐著。兩人都不再說話,一片沉寂,隻有燭火偶爾發出噗噗的聲音。
還是小秋先打破沉默,“皇上,其實小秋已經都放下了,皇上也別老掛在心上。小秋正是因為心無芥蒂才會問出那樣的話,皇上太多心了。皇上總是太多心了。”
皇上嘆口氣,“習慣了,總是想得很多。也想簡簡單單的,但是不可以。朕知道了,你歇著吧。”
“皇上要走?”
“還有些事,怕要很晚,你先歇著。”
“小秋白日都歇著,小秋想多陪陪皇上。”
“也好,你陪朕去禦書房。多穿點,那邊房子大,比你這裏涼。”
小秋拿著一份奏折長嘆一聲,皇上撇了一眼說到:“這對我朝而言,不算壞事,小秋擔心什麼?”
原來這份奏折是鎮北關所報,言稱今年的暴風雪來得特別早特別猛,北胡措手不及,凍死了許多牛羊馬匹,還死了很多人,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