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數據真不是蓋的,當各種浪漫的電影橋段似的相逢被我幻想個遍:繁華都市的人流中我們插肩而過;麵對櫥窗的兩人轉臉對望相視一笑;紅綠燈的兩邊,癡望的眼神交織在一起……
五年之後,我們終於偶遇了。
我們公司銷售的物流軟件需要得到一家IT公司的技術支持,我們有求與人,銷售部門組織精兵強將主動出擊,殺到這家公司。在產品價值評估報告會上,張總負責主講,我在下麵幫他展示ppt,展示完,會議室的燈亮起時,我一眼就看見了他。
他站在門邊,我們對視了一眼,然後大家很平靜的移開目光,內心卻瞬時風起雲湧。接下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我好像斷片一樣。臨走時腳下像踩著棉花深一腳淺一腳,我努力控製自己不要失態,一直到回公司都還在恍惚著。
接下來還去了幾次他們公司,沒見著。
終於進入實質性的階段,他們的A組技術人員組織了一次答疑會,隻有三個人參加,組長加他再加我。我眼光從頭到尾都沒敢往他身上掃,超凡意誌下完成這場答疑。完了組長讓他送我出去……
“李雲兒,送送陳小姐。”
他禮貌周到地一側身,“陳小姐,這邊。”
我們沿著長長的走廊一前一後的走著,這走廊能無限延伸沒有盡頭該多好。即便是走在他的身後,我也害怕明目張膽的看他,隻能用眼睛的餘光匆匆掃了又掃,頸後推得一絲不苟的寸發,深藍色工裝衣領裏露出的白色襯衣領子,曾經的肩,曾經的背,曾經的手指……
有一段光線暗下來,眼睛不知為什麼潮濕了,我快要看不清他的輪廓,我加快了步伐,一前一後的腳步聲擾亂著我心跳的節奏……
在電梯邊站定的兩個人沉默的快要將空氣凝結時,鏜——電梯門開的聲音打破了這靜止的畫麵。
“請!”他禮貌周到的示意我進去。麵對麵等著電梯門合上的刹那,我們的視線沒敢重合。
“陳小姐,再見。”
“再見!”我微微前傾了一下僵硬的脖頸,門關上的同時無力的靠在牆上……
電梯門又開了,我驚詫他還站在門外邊眼望地板發呆。門開的一瞬,我們目光相接,好像要墜入他深深的眸子中,又像是被他眸子中巨大的引力吸引著,身體從內向外噴薄出一股衝動:想要不顧一切撲過去,緊緊的擁抱他……在這搖搖欲墜的一刻,幸虧雙手還算清醒著,死死地抓住電梯中的欄杆,阻止著身體的造次。
他隻遲疑了一秒,迅速移開焦距,向前一步探身進來按下了“1”,然後抽身離開,隻留下一個逐漸被關閉的電梯門擠壓變瘦,急速離去的背影。
門緩緩關閉,電梯徐徐下落,我的心也隨之下沉,沉到難以呼吸的地步。
因為這個項目,我總會出現在他們公司。他看上去隨和了很多,和同事有說有笑,吃工作餐時,他們那桌男男女女搶湯夾菜的氣氛融洽。看著他很受歡迎的帥氣樣子,我突然沒有了和他碰麵的自信。過了這麼多年,你還對他戀戀不忘,人家可能早已經將你當做生命的過客淡忘了。看他現在的狀態,成熟穩重,不知已經經曆過多少人多少事呢。
“原來隻見過你一棵歪脖子樹,抱著不撒手,現在是一片森林,什麼樣的沒有?特別是胸大性感的。”侯春指指我的胸,“要不你去豐個胸吧?”春兒那個豬嘴有機會就洗刷我,“豐了胸,臉也得大動一下才行,要不然還是不能將就呀!”我扯著他的嘴使勁往兩邊拉才消停。酒保在吧台後麵躲著笑。
我們嚷嚷著要向他收看戲錢,他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們,“你們吵得好好的,怎麼扯我身上來了。”
“你笑得很歡呀?”我說,侯春也在幫腔,“對呀!郭德綱相聲好笑吧,德雲社門票死貴,劉老根大舞台也一樣要買票才能進去笑。”我使勁點頭,再使勁一拍桌子,把手一攤伸到他麵前。
酒保看我們一臉嚴肅的要錢,終於漲紅著臉,“不是吧?你們還真要啊?”
“哪過喊你笑豁皮?”侯春瞪著眼睛來了一句方言,酒保沒聽懂,我又給他解釋了一遍,“就是笑便宜,就是占了我們便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