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替他求情?”舒蘭轉過頭,冷眸望向白雲蟒,眸中掠過一絲詫異。
白雲蟒通人性,聞言鬥大的頭顱不停點頭,眼中的哀求之色更濃,讓人不由忘了它猙獰的外貌,心生憐憫。
“可是他作為你的主人,卻不好好待你,你這樣做真的很不值。不如——”舒蘭眉梢輕輕一挑,迸射出的殺機讓肖實膽寒,聲音卻低婉飄遊,“殺了他,放你自由,重歸山林。”說罷,手中陡然一緊,鋒利的匕首已刺進肖實頸部的肌膚,鮮血四濺。
隻需再深入半寸,肖實便一命嗚呼。肖實身為南荒之人,也秉承了一些暴虐之氣,命懸一線時也未向舒蘭開口求饒,而是用怨毒的眼神盯著對方。
一恨如斯,倘若真有神鬼存在,他一定化為厲鬼,找舒蘭索命!
牆根下的白雲蟒突然豎起身軀,白色的身體如一杆標槍一樣狠狠朝牆壁撞去。“轟——”煙灰飛散,牆壁被撞出一個大洞。大洞中,白雲蟒搖搖晃晃地豎起頭顱,shuo大的頭顱沾滿了鮮血,一雙眼眸卻沁著淚水,朝舒蘭露出哀求之色。
舒蘭皺皺眉,白雲蟒的用意很明顯,如果肖實死了,它也不獨活。舒蘭一向心冷,不會因為別人的處境而心軟,不過對於白雲蟒……
人心險詐,但動物的心思最純粹、最簡單。白雲蟒雖凶戾殘忍,但對主人卻是忠心一片,這讓舒蘭的心頭微微不忍。
也罷,舒蘭改變主意,冷聲對肖實說:“這次看到這條大蛇的麵上,饒你一命。”說罷,放下橫在對方脖子上的匕首。
肖實不發一言,在舒蘭垂下匕首的時候,眼眸閃過一絲狠光,隻見他快速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短哨,放在唇邊就要吹響。
剛才他雖然輸了,但舒蘭勝之不武。他一身最強的馭獸術根本沒有時間施展,倘若他施展馭獸術,結局定會完全改變過來。
不過現在也不遲,肖實惡狠狠地這樣想。身前這個小女娃雖然厲害,但畢竟嫩了點,與敵對陣,怎能心慈手軟?憐憫,隻會葬送自己的小命!
肖實腦海中已轉過好幾種惡毒的法子,好好折磨舒蘭,以報剛才的大仇。當然那些圍觀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南荒馭獸大師,幾時吃過這樣的大虧!
就在肖實即將吹響哨子的時候,舒蘭唇角忽然出現一抹冰冷的譏誚,這抹譏誚讓肖實心中一寒,心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接下來的一幕成了他一生最難忘的記憶。一抹弧光揮起,如同極北之地的光芒,妖冶而冰冷。
“卡擦——”細微的聲音響起。
肖實驚駭地看到,手雖然抓著哨子,但哨子離他越來越遠,飄然飛向遠方,連同著他的手。
這是怎麼一回事……就在他感到恐懼的時候,一股鑽心的疼陡然遊走全身,血光在他身前綻出一抹抹冷豔的光澤,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被齊腕斬斷!
“嗚——”他發出一陣如野獸般的哀嚎,鑽心的疼,以及巨大的打擊讓他一瞬間忘記了所有,他隻覺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倒下,摔落屋簷。
屋簷下的白雲蟒見狀,身體盤旋接住肖實,朝舒蘭點了點頭,而後一人一蛇朝皇城方向遊去,地上蜿蜒出一條血紅。
粼粼瓦片,此刻被肖實的鮮血染紅,陽光投下,光澤搖曳,恍若一層層流動的水紋。舒蘭站在水紋上,青衫飄動,手中匕首閃爍冷芒,眼眸卻比匕首更寒冷。被她臨時佩戴在手腕上的天葵花,沾上鮮血後,鮮豔妖紅,卻又冷的讓人害怕。
這一刻,所有望向舒蘭的人,眸中都流露出驚懼的眼神。明明一個柔弱美麗的女人,卻比任何人都要冷厲,仿佛她手中的天葵花一樣。
美麗無雙,卻劇毒無比!
……
新月如鉤,懸掛在墨陽宮的屋簷上,散發著冷寒的光芒。墨陽宮裏,卻布滿了一層肅殺的氣息。
瑞太後神色陰寒,眸間的冷翳更是到了極致。柳先生垂手站在身後,一向冷漠的他,此時臉露一絲驚容。
肖實躺在他們身前,雙手纏滿了白色的布條,雙眼緊閉,顯然已經睡了過去。顧長歌則坐在他旁邊,將銀針一根一根插/在對方的手腕上,一絲絲煙氣從針尾逸出,顯得十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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