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前夕(1 / 1)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針尾的煙氣散盡,顧長歌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對方手腕上的銀針悉數拔下,擦拭幹淨後放入針盒裏。

“顧先生,肖實的手能續上去嗎?”瑞太後目光閃動,開口問道。肖實的馭獸術神鬼莫測,是她的一大臂力。

顧長歌轉過身,灰色的眸無悲無喜,看不出他心中所想,聲音卻依舊那麼溫潤:“可以續上,不過七天內隻能養傷,受傷的手不能動彈一下,否則剛接好的經脈就會斷裂,那時就全功盡棄了。”

“要七天這麼久,可是明天必須借助他的力量……”瑞太後沉默,臉色紛繁複雜,顯然在猶豫什麼。

顧長歌聞言,眉梢微微一抖,不過神色卻沒有任何波瀾。

“柳先生,沒有其他辦法?”瑞太後再問。

顧長歌搖搖頭,瑞太後見狀神色變得怨毒無比,冷聲對身後的柳先生說道:“柳先生,查出是誰做的了嗎?”肖實出事,她立刻命人去打探一切,不過得到的結果卻令她非常不滿意。

除了知道斬斷肖實手腕是一個蒙麵女子外,其他關於蒙麵女子的消息卻再也打探不到。原本肖實是死是活,瑞太後並不是很在意,不過明天就是禦花園宴席……

她也是一個決斷之人,當即冷聲說:“顧先生,如果用神藥呢?”問罷,臉上露出一絲痛惜之色。

被環月盜走神藥後,她所剩不多,救顧長歌用了一顆,現在又要用一顆……一想起這些,她的心忍不住chou動起來。要知道,即便是她,都沒用用過一顆,平時視若珍寶。

“太後,”顧長歌抬起頭,原本溫和的麵容變得堅定起來,灰色眼眸流露出一抹高傲的神采:“太後的藥雖然神奇無比,但也隻能保命,雖有起死回生之用,卻不是萬能的。對於傷經動骨之傷,起不到絲毫療效。”

“你說什麼?”太後神色一冷,神藥的療效她是親眼目睹,如果不是神藥,端木琉、顧長歌又怎麼能夠死裏逃生?

既然能起死回生,區區續接斷掌,又怎麼會做不到?

“長歌該說的已經都說了,太後如果不信,可以盡管一試。不過神藥珍奇,用一顆少一顆,太後慎重。”顧長歌意味深長地說道。

顧長歌表露出的坦然和自信讓太後猶豫起來,神藥用一顆少一顆,萬一真的無效,那實在是暴殄天物……

“那明日肖實如何操縱白雲蟒?”太後麵露不甘,恨恨說道。除了端木琉,她更想對付當日潛入墨陽宮之人。

關於神藥的事所知者甚少,況且……一想起那件事,太後的神色變得不安起來,她咬咬牙,決絕地說道:“不管如何,哀家總要試一試!”

“太後——”顧長歌長身而起,淡然道,“太後無需擔心,長歌略懂一些音道,想來操縱白雲蟒不會成大問題。”

“你真能操縱白雲蟒?”太後麵色驟然一喜,柳暗花明,不到萬不得已,她當然不想動用神藥。

“太後,顧先生擅長音道,由他操縱白雲蟒,的確不是難事。”身後的柳先生忽然插嘴道。當初在雲霧山,他親眼目睹顧長歌用琴音逼退蛇群,琴技之高,肖實和他都遠遠不及。

再者,白雲蟒屬蛇類,蛇類喜音樂,琴技高超者當然能操縱它們。

“好,顧先生,如果你明日能助我大事,哀家絕不虧待於你,甚至會給你意想不到的好處。”瑞太後一臉喜色,再也不看肖實一眼,向顧長歌承諾道,顯然她此時的心情甚好。身後的柳先生聽到瑞太後這麼說,眸中閃過一絲妒忌之色,不過一閃而逝。

顧長歌寵辱不驚,彎腰淡淡施了一禮:“長歌惶恐,明日定當盡全力相助太後!”

……

夜色深沉,偌大的墨陽宮一片寂靜。墨陽宮裏麵的一座偏僻小殿裏,卻燭光依舊。

顧長歌一襲白衫,盤腿坐在床上,身前放著一張小桌,小桌上是一副棋盤,白子黑子縱橫交錯,廝殺正酣。

他左手拿起白子,尋思一下後便落下一子,然後右手拿起黑子,如法炮製,亦落下一子。一心二用,竟然一人與自己對弈。

床下,一條巨大的白蟒盤旋在地,頭顱揚起,原本凶獰的頭顱此時一臉溫順,望著與自己對弈的顧長歌。頗有些搞笑的時,猙獰的頭顱上綁著一些白色布條。

顧長歌忽然放下棋子,低頭看了一眼白雲蟒,聲音低沉,迥然於平時的淡然:“平時一個人冷清慣了,倒冷落了你。白兄,白天你看到的是她吧。”

白雲蟒似知道顧長歌說的哪個她,當即點了點巨大的頭顱。

顧長歌轉頭望向窗外,神色忽然變得悠悠向往:“明日,我或許就能親眼見到她。雖然我看不清楚,但她的色彩我一眼就能辨認。想想,就十分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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