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我房裏玩?玩?怎麼玩?當著“玩具”的麵?我又想起來他們說這話時各自的表情,我雖未經人事,但今天早晨娘親和嬤嬤麼也隱約教過我一些,他們要玩什麼倒不難猜出來……當真是無恥至極。
還好爹娘住在我的後院,應該不會被看見,早上知道爹娘住的地方不能時常為我所見,我還頗有些遺憾,如今看來還正好合適,這江闊不知道還要怎麼打擊我,要是被爹娘看見了還怎麼了得……
他是早這麼想的吧,知道我不會把苦楚說出去,而在這裏又隻有爹娘爹娘會為我說話,於是故意這麼安排,然後肆意地報複我,讓我不得安寧,無法幸福,作為對江柳最好的交待。
這就是江闊,心胸狹窄,錙銖必報,不可理喻的小人。
我輕輕地勾唇一笑,江闊,盡管放馬過來,我鄭寒玉是不可能屈服的!
我坐在床頭幽幽的發了一會呆,小心翼翼地把那個紅色的小木箱抱在腿上,手觸摸著開關想要打開,手上長長覆及手背的大紅喜服狠狠地在心頭敲了一下:我竟然嫁人了!
這個漂亮的小木箱裏滿滿地裝的是我和博文的定情之物,而我卻抱著它坐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
還穿著著大紅的喜服!
我渾身一抖,猛地從床上站起來,這衣服多麼討厭啊!我忽的用手拚命撕扯,怎麼也撕不壞!
我泄氣的坐在床上,嚶嚶的抽泣起來。
寒玉,你這是怎麼了?你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的,也接受了的,做好準備了的,為什麼總是一次次地失控,一次次地傷心,憤怒,竭斯底裏?
我以前完全不是這樣子的,以前那個住在小巷子裏的鄭寒玉,雖然粗茶淡飯,粗布衣裳,但是很平靜,很淡定,很乖巧,很快樂……
我有疼我寵我的爹娘,他們從不像鄰居小孩的娘時常舉著掃帚四處追打,破口大罵。他們耐心而又慈祥地教導我,關愛我,直到我成為附近的女孩們爭相模仿的樣子。
偶爾不愉快的時候,我不會發脾氣,不會哭鬧,隻是靜靜的不說話,每當這時候,博文總是會變著法子讓我開心,比如說給我新譜一首曲子,新作一首詞,或者幹脆做鬼臉逗我笑。
還有小虎。我竟然也開始想念小虎了,盡管他總是搞不懂要怎麼讓我開心。
我不得不承認我懷念過去了,非常非常的懷念,以前那個幽深的小巷裏的一草一木,每一個人,沒一個聲音,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態……
尤其是你,博文。
……
而自從遇到江闊這個魔頭開始,我總是被氣得無法自製,或者憋出內傷。
我其實很恐慌,我害怕這樣的我,她讓我陌生,讓我找不到方向,讓我迷茫不知所措。
我不應該這樣的,對嗎,寒玉?
有兩次了,我居然被他氣暈過去。
我以前從曾莫名其妙的暈倒。
因為娘親有病在身,我常常讀些醫學方麵的書籍,偶感不適,便自行采購些草藥服用,每每不會讓疾病現出身來。
醫術裏所謂“怒傷肝”,而肝乃內髒之根本,我如此悲憤,不僅無濟於事,反而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