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齒的道:“宋凱,我要跟你決鬥。”
“決鬥?”宋凱笑起來,“決鬥就不用了,不過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自大狂!”
宋凱無視她的指控,“等到這事情有個眉目了,我一定好好教你。”
月兒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是誰教的誰。”
她說完這話就回屋去了,宋凱看著那扇“啪”地合上的房門,傻笑起來。
他好像、好像……忽然有點明白“那種感覺”了。
這傻笑還沒收起來,月兒的臉忽然又從房門裏漏了出來。
“真的不用跟嗎?”
“啊?”宋凱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人都住在那邊,她執意不許跟就不跟罷了。”
月兒點點頭,忽的又瞪了他一眼,“瞧你那傻樣,傻乎乎的。”
話一說完,房門“啪”一聲又合上了。
“我……”宋凱一口氣憋在喉頭,看著合上的房門,愣了一會兒,忽的又傻笑起來。
天還未大亮,杭州的大部分店鋪尚未開門,某家喪禮用品的小廝起早如廁,忽見門口站了一名白衣女子,白衣黑發,正安靜地等在門邊。
女子背門而立,隻看得到如雪的白衣和如瀑的及腰長發,在朦朧的早晨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小二以為自己花了眼,伸手揉了揉眼睛,就見女子轉過身來,一張戴著麵紗的臉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女子似是朝他笑了笑——應該是笑了,因為她眼眸似是亮了一下。
“我想買些紙錢,方便麼?”
小二下意識地將女子讓進屋裏,嘴裏答道:“方便、方便。”
屋裏的東西還未擺開,小廝將紙錢一一擺出來,她細細的選了一番,各種紙錢都選了一些,付了銀子離開。
接近中秋的早晨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一家家商鋪忙著開門,一堆堆小販說笑著搭起小攤,靜謐的早晨漸漸喧囂起來。
其實這世界離了誰都一樣的繁華。
一個小廝拉著腳力車在秋日的早晨風一般的奔跑。
有認識的人小販轉頭張望,搭話道:“喲,三兒,怎麼這麼早就跑起來了?”
被稱作三兒的車夫毫不費力的一邊跑一邊笑著答道,“今兒運氣好,早起就有人搭車!”
小販們回頭張望,順著偶爾被風吹起的車簾,隱約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端坐在車裏,車跑得太快,一眨眼就從眼前走過,眾人重新轉身投入到自己的工作裏。
馬車在一座宏偉卻荒涼的府邸門前停下來。
三兒卸下車把,笑嗬嗬地衝車裏的人道:“姑娘,您要到的地方就是這裏了。”
女子點點頭,掀開車簾從車裏走下來,順手掏銀子遞給車夫。
車夫忙不迭的接過,一邊說著謝謝,一邊替她將車裏的東西卸下來。
院門高大,看起來宏偉壯觀,光是門麵就會花銷平常人家幾年的花銷,這原是有錢人才會使用的大門,隻是此時大門緊閉,門上的大鎖鏽得失去了顏色,門兩邊的磚瓦縫隙裏也絕處逢生的長出些野草來,憑空添了幾分滄桑和落魄。
女子仰頭看著這高大的房門,腦海裏忽而浮上第一次進這大門的場麵,忽而又變成最後離開這大門的情景,記憶深處抽抽噎噎、如泣如訴的葬歌如在耳邊,每一個節拍都是一種淩遲。
“姑娘!姑娘!”
三兒喊了好幾遍才將呆愣中的女子喚得回過頭來。
“姑娘,”三兒望了望兩邊,神秘兮兮的說道:“姑娘啊,這家人原本可是杭州的名門望族哪,也不知道作了什麼孽,忽的就死了人,再然後宅子就空了下來,哎!真是作孽!”
她眨了眨眼,問道:“是嗎?”
“可不是嗎!要我說啊,這家人肯定祖上做了什麼孽,是報應哪!”
她看著那車夫,沒說話,但是應該在聽。
三兒又上前一步,小聲說道:“姑娘你還別不信邪!這宅子鬧鬼,還有人見過呢!”
“鬧鬼?”
“是啊,這裏本是杭州最好的地段,原本空下來後,有些生意人還在這附近擺攤來著,可是後來鬧了鬼,大家就都不敢再來了,你瞧瞧,這不就空下來了,周圍半裏路都是冷冷清清的!”
女子抬頭張望了一下,江南水汽很足,周圍地麵上甚至長了青苔,的確是人跡罕至的模樣。
她沒有回話,彎腰將地上的東西拎起來,轉身要走。
“姑娘!”三兒又喊住她,“你要往哪裏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她頭也不回的答道。
三兒不甘心生意從自己眼皮底下飛走,呆在原地看了一會,這一看可不得了,女子拎著東西走了一截路順著府邸的側牆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