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妖孽(1 / 2)

“不對啊,大將軍,你找我來是想說宦官的事兒,怎麼扯著扯著,就扯到那個馬元義身上了?”承諾了半天,司馬健才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反應了一會兒,才發現他倆不知不覺就就跑題了。

“哦,對啊,怎麼就說到那馬元義身上去了?”何進也納悶兒,忽然一拍腦門兒,想到了什麼:“小兄弟,不是我找你來,是你找的我啊……”

“……”司馬健嘴角有些抽抽兒:大哥,這都啥時候了,你想了半天,原來就想到了這個啊!

不過,他又不得不承認,的確是自己貪戀何進手中的大宛馬,才把何進誆了半天。於是,略微思忖了片刻,才裝出一幅看破天機的世外高人模樣,詐唬何進道:“大將軍,是你尋我,還是我尋你,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中有事兒,而我恰恰又可以解決你這件事兒。”

人家何進是淳樸了一些,但絕不是傻。看到司馬健這幅德行,哪裏還猜不出司馬健另有所圖。臉色略微一黯,歎了一口氣道:“小兄弟,感謝你聽我說了半天的話,我這心裏也痛快了不少。不過,我這事兒你真的解決不了,那些飽讀詩書、在朝堂裏泡了大半輩子的人都解決不了,你年紀輕輕,又無官職在身,知道得越多,反而會害死你……”

“嘿?!”司馬健其實也是強驢脾氣,聽何進這麼一說,雖然明知何進是在保護自己,但就是犯了邪:“不就是你想知道如何在士人和宦官之間,如何能快樂瀟灑地活下去嗎?什麼大不了的破事兒,你不想說,我還不想管了呢!”說罷,司馬健抬腿就往帳外走。

然而,這一句話落入何進耳中,當真不啻仙樂。他一把上前摟住司馬健,就跟電視劇裏的那熊抱一樣。更令司馬健又氣又害羞的是,何進竟然直接抱起了司馬健回到了座位:“小兄弟,你可真神了!你不能走,你可不能走,哥哥我這條命,就在你手裏,你千萬不能走啊……”

看著何進就跟動物園裏的狗熊一樣在自己麵前討乖,司馬健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終極之策:“大將軍,我隻有一個辦法,能保你至少五年內性命無虞。”

“才五年?”何進真是被司馬健嚇住了:“就竇武、陳蕃謀反,宦官王甫兵變之事,嚇得我都沒敢闔眼,以為要大禍臨頭了……”

“五年之後,我不是還在嗎?”司馬健愛過之後,又開始恨何進這腦子了:“跟你說五年,證明我不是在忽悠你。那個時候再有什麼事兒,你隨時來找我不就行了?……等等,你說竇武、陳蕃謀反,宦官王甫兵變那黨錮之事?那不是好幾年前的事兒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所有知道曆史的人,都知道魏、蜀、吳,知道曹操、劉備和孫權,也從初中曆史課本上知道東漢曆史上有過兩次黨錮之禍。但極少人知道,東漢漢永康元年(公元167年)的那件舊事。

那一年漢桓帝劉誌在昏迷中結束了他三十六歲的生命,在最後時刻守在他身邊的隻有皇後竇氏父女和光祿大夫劉倏。由於沒有子嗣,選立的新皇帝劉宏是解渚亭侯劉萇之子,大行皇帝的遠房侄子,年僅十二歲——就是司馬健目前頭上坐著的那位昏庸穢亂的漢靈帝。

立這麼一個小皇帝,竇氏明擺著就是要專權。而竇皇後的父親竇武便趁機一躍成為權傾朝野的大將軍,家族的其他成員也紛紛登堂入室成為新貴,竇氏專權已是鐵的定局。

竇武是關西儒士出身,與太學生過從甚密,一心想為第一次的黨錮士人翻案。他根本容不下漢桓帝留下的王甫、曹節那些閹人橫在眼前,於是他便將與宦官矛盾最深的老叟陳蕃尊為太傅,又起用被黨錮罷免的李膺、杜密等人,宦官生死已經懸於一線了。

可是,就在天下士人以為翻身的日子要到的時候,宦官們卻率先發難,傳詔命誅殺大將軍竇武,北軍五營的官兵全部出動。一夜之間天翻地覆,權傾朝野的大將軍竇武因為宦官政變而被逼自殺。他的心腹黨羽被斬盡殺絕,那些被他破格提拔的忠良之士也紛紛鋃鐺入獄,剛剛擺脫囹圄的黨人又重新被禁錮起來。七十歲高齡的老太傅陳蕃被宦官毒打致死,皇宮中太學生和羽林兵的屍體堆成了山,汩汩的鮮血把大地都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