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健這時候心中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這一番遭遇,讓他看出來古代人民的智慧簡直是無窮的。更主要的是,他現在也想起,華人向來講究‘死者為大’這一傳統。尤其一代國君對於自己的身後事更為在意,通常繼位三年後就開始忙活墓葬一事。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那個時代可能活人的生產力因條件所限,可能真沒多少突破。但對於死後墓穴的機關設計,恐怕已經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尤其戰國後期吸收底層百姓的墨家,估計就是因為這種關係,才逐漸出現了諸如認識論、邏輯學、幾何學、幾何光學、靜力學等學科的研究著作。
事實上,就司馬健所處的漢代,與戰國末期這方麵的知識水平比起來,就有雲泥之別。一是中間經曆了秦始皇的焚書坑儒,毀掉了百家爭鳴時智慧燦爛的結晶。二是漢武帝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治國愚民政策,使得漢代的科技認知水平連恢複到戰國後期的水平都未達到。
想到這些的司馬健,再回頭看向火光下那梁惠王的雕像,忽然就感覺詭異和怨毒了許多。尤其是那模糊的嘴角,似乎還浮現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
“鏢頭,我們該怎麼辦?”老吳這時候有些六神無主起來,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複雜。他跟所有鏢師一樣,一是可能舍不得墓中的財寶,二是更舍不得自己的命。
司馬健自然也舍不得自己的命,但他比這些鏢師多了幾分不得不去的理由。膽生惡氣之下,他忽然一鐵鏟敲在了梁惠王雕塑的胳膊上,嘩啦一下砍得碎石橫飛,混賬無賴十足地喊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富貴向來險中求,沒這豁出命的膽氣,就別想著出人頭地!”
說罷,司馬健將身上那十枚發丘印和九枚摸金符都拿了出來,繼續說道:“這是我在梁王寨中搜到的東西,可能就是為了保佑我等今夜之事。有膽隨我求富貴之人,取下戴在身上!”
司馬健原以為自己這一番鼓動下來,至少也有一半人隨自己繼續盜墓。可想不到,眾人聽了司馬健之語後,忽然麵麵相覷起來。老吳思索了半天,更是試探地問道:“鏢頭,您的意思,不是你非要命令我們去盜墓?”
“這……”司馬健忽然看著這些鏢師的表情,瞬間後悔地光想抽自己嘴巴:可不,這些人可不是前世那些為錢所累之人,他們心中的道德枷鎖遠比自己想象地還要禁錮。此番前來,不過也是他們骨子裏不敢違令的奴性,在讓他們飽受煎熬而已。
司馬健甚至敢猜測,假如自己真從墓穴當中弄出了什麼好寶貝據為己有,他們恐怕都不會有什麼怨言。畢竟自己從未克扣淩虐過這些人,令他們心懷怨恨——這些樸素至極的人,縱然見自己得了寶貝,最多也不過微微歎息一聲,進而怨自己沒有那個好命而已。
於是,司馬健微微歎了一口氣,不再苛求那些鏢師,吩咐道:“在我們剛才挖的坑旁邊,再挖一個更深的坑。記住,挖的時候小心些。”
“大哥,你這是要將那些毒水引出去?”魏延繞著那坑走了一圈兒,回到司馬健身旁,拎過一枚摸金符戴在身上道:“你我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此番魏延願隨你同去!”
司馬健眼淚滂沱,忍不住感歎:結義,果然是個拉攏人心的好手段啊……隻可惜,係統規定了隻能結拜兩人,估計是參考了桃園那三基友的設定。
如此一耽擱之下,已經到了月上中天之時。繩索上吊著的那個鏢師,狠狠將一根木棍捅入兩個土坑之間薄薄的土層中,隨後小心翼翼地一抽,原本坑洞中的毒水因為沒有了壓力,不再噴濺,反而緩緩地流入了那個更深的坑中。
隨後,帶著一身摸金符和發丘印的司馬健和魏延便跳入原本的坑洞中,十分暴力地拆開了墓穴的磚石。果然看到磚石之後還有一個夾層,就是為了貯存毒水。隨後兩人又搗碎夾層,弄出了可供一人進出的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