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猶如一條黑龍,深深紮入地中。轟隆一聲巨響,司馬健感覺天都塌了。
然而,等了許久,他也沒有等到自己自己的神經傳來劇痛冰冷的感覺。戰戰兢兢地回頭一望,司馬健驚喜地看到,原來剛才龐涓那一槍插到了剛才他躺著的石棺底部。那青石板上登時被龐涓威猛無儔的一擊,破出了一個大洞。
不對,那根本不是什麼擊穿的大洞。而是石棺的底部,本來就是空的!也就是說,這就是司馬健苦心積慮一心要找的秘道!
直到這時,司馬健才記起自己為何要動龐涓的石棺。更沒想到的是,這秘道果然就藏在這石棺之下!由此看來,那些造墓的百姓,就是用了龐涓這座石棺當了障眼物,才終於逃出升天的。
不錯,司馬健一直篤定那些百姓已經逃出去了。因為他已經將這個墓室轉了大概三分之二左右,仍舊沒有發現大量的人殉——沒有屍體,得出的結論,就是那些人都已經跑出去了。
一顆緩緩回到胸腔裏的心,猛然飛到了嗓子眼兒,不過這一次卻是因為驚喜。隻不過,當司馬健抬頭看到龐涓那高大的無頭身軀後,一顆心就緩緩回落下來:這個時候,他還搞不懂,龐涓到底要對他怎麼樣。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龐涓對自己應該是沒有殺心的。否則的話,剛才那一槍完全就可以結果了自己,更不會將逃生的秘道給自己揭示出來。但問題是,自己尋找到逃生的出路,隻是為了給自己盜墓準備一條退路而已。真正要做的,可還是盜墓啊!
梁惠王對龐涓恨之入骨,但龐涓對梁惠王究竟如何,司馬健心裏可是一點譜兒都沒有。縱然自己此刻完全將這具屍體當做一個活生生的龐涓,司馬健也沒有十足的信心說服。畢竟,龐涓可是魏國的大將,誰知道他會不會允許外人褻瀆自家大王的屍身?
皺眉思忖了半天,龐涓那持槍恃嶽的屍身和五百魏武卒就靜靜等了司馬健半天。終於,司馬健還是緩緩站了起來,謹慎地向龐涓施了一禮,開口道:“龐將軍,晚輩的身份,您恐怕也已然知曉。今日有緣得見將軍,實乃三生有幸……隻不過,晚輩此番前來,為的就是這一墓當中的珠寶,賊就是賊,入寶山而空回,不是我等作派,還望將軍成全。”
談判一道,技巧什麼的都是下乘,最重要的是對什麼人要說什麼話。龐涓這個人,司馬健一點都不了解,但通過剛才一係列的事件,他還是可以推斷出一點蛛絲馬跡的。
首先,不管龐涓是否到底對自己什麼看法,就從他不殺自己還給指出一條出路的作為來看,龐涓縱然不是知恩圖報之人,也是懶得同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糾纏的孤高之人。
無論龐涓究竟是哪種人,司馬健斷定跟這種人說實話,最能幹淨利落、一招見效:要麼,龐涓會同意自己的請求,要麼就是大怒驅趕自己趕緊滾蛋,反而性命之危卻是沒有的。而假如唧唧歪歪太多廢話,引得龐涓沒了耐性,一槍戳下去換來世界清淨,那倒真有七八分的可能。
不過,這些也都隻是司馬健的個人判斷,他畢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盜墓的黃道吉日,更不知道龐涓會有怎樣的反應。可以說,司馬健這一請求,是得寸進尺的行為。但他說完這番話後,反而不怎麼害怕了。因為,有時候進與退、成與敗之間,相差的就是那麼一寸的距離。自己做了,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需要後悔。
然而,等了半天後,司馬健發現自己一點回應都沒有得來。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抬頭忽然看到了龐涓那無頭的屍身。那一刻,司馬健感覺都快要被自己蠢哭了:人家沒有腦袋,更沒有聲帶,又怎麼可能回自己的話?甚至,人家連耳朵都沒有,剛才有沒有聽到自己說什麼,恐怕都還是兩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