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回雒陽的路上,所有的鏢師、賊寇都疑惑了起來,甚至,就連那些漢家將士,也都感覺怪異起來。尤其,宗員這三天瞅著司馬健的眼神兒,跟看神經病一樣。到了後來,就跟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一樣。
甚至,漸漸跟魏延有了一點交情後,宗員還向魏延問了一句:“小兄弟,你這總鏢頭是否為雙生子?”
“沒有啊……”魏延當時就懵了,搖著頭說道:“我大哥乃獨子,沒有什麼兄弟姐妹,更不會有個一模一樣的兄弟。”
魏延是很明白宗員以及這些人疑惑的,畢竟,剛出漢軍大營,司馬健無論神情、動作、氣質就攸然一換,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根本不是剛才營中他們見到的那個人。
就單說囚車一事。
剛脫離漢軍大營將士們視線的時候,他就將盧植放了出來,並且牽出了一輛樸素無華的馬車來,讓盧植坐上去。至於那鐵鏈,更是當下就給盧植解了下來。
“特使大人,你意欲何為?”見到司馬健這種舉動,盧植以為司馬健真是被董卓之計給嚇怕了,想要對自己好一些。由此,他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司馬健的好意:“老夫乃戴罪之身,又豈能不遵朝廷法令?”
原本以為,這個被嚇破膽的鏢頭,定然會苦心哀求自己一番,但盧植萬萬沒有想到,司馬健卻邪邪一笑,說了一句讓他很是惱怒的一句話:“我知道盧大人的想法,是要用這一路上的艱辛和磨難,來證明你對漢室的拳拳之心。不過,恕在下直言,你這種做法,簡直蠢不可及!”
輕蔑說出這句後,司馬健正巧看到了聞訊而來的宗員,又轉頭對著擔憂自己要對盧植不利的宗員說道:“宗將軍,你覺得我是酒這樣一路讓盧大人坐著囚車好呢,還是讓盧大人舒舒服服先坐在馬車裏,然後快到雒陽的時候,再將盧大人塞入囚車這樣更好一些?”
宗員當時想都沒想,開口就回道:“那當然是後一種辦法好,既然不讓大人受顛簸之苦,又能不違抗詔令,小兄弟……嗯,你這辦法很不錯。”
看到自己的大將上來就倒向了司馬健,盧植也是哭笑不得。但收斂正容後,他還是開口回道:“禮製不可違,你說的不錯,盧某就是想用這一路磨難,來讓世人知曉我對漢室一片赤誠之心!”
然後,盧植就差點沒被噎死。因為司馬健除了更加輕蔑一笑後,就說了一句:“盧大人,你想多了。天子和滿朝公卿都在金碧輝煌的雒陽,他們沒一個有千裏眼,可以看到你在這一路上的艱辛。若是你想表現地滄桑一些,我完全可以在入雒陽之前,給你化個妝。”
“小兄弟,你這辦法……絕啊!”宗員這下又沒忍住,情不自禁又喊了司馬健一聲‘小兄弟’,就連看司馬健的眼神兒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盧某所為,豈能這般齷齪?!不為天子和滿朝公卿知,至少我盧某無愧於心!”說罷這句,盧植便雙眼一閉,擺明不想再搭理司馬健了。
宗員這下真的著急起來,對於盧植的脾性,他最清楚不過。一旦認定一件事兒,盧植是九頭牛都拉不回的。可他又真的十分讚同司馬健的做法,隻好試著自己去勸一勸盧植。
可沒等他開口,司馬健就向魏延和波才兩人努了努嘴。波才和魏延兩人二話不說,直接架起盧植就往馬車上拖。盧植雖然人高馬大,但畢竟是儒將,那武力又怎麼可能對付得了黃巾大將和蜀國一流大將兩人的夾擊?
這霸王硬上弓的做法,簡直讓宗員看得都有些傻了。但隨後反應過來後,麵對盧植氣憤不已的喝令,他卻忽然就成了瞎子和聾子,視而不見、聞而不聽。而這一刻,盧植忽然發現,自己還真的失去了對部下的掌控權,那五百兵士,也都一個個跟宗員一樣,絲毫不理會他的命令。
這樣的一個小插曲,看在那些新歸附賊寇的眼中,也都迷茫了。原本,他們是打算一出軍營後就散夥的,可見司馬健這一舉動後,便開始遲疑了起來:自家這鏢頭,良心看來還沒有壞到家,看來還有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