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運鏢公子,你怎麼這幅模樣?”胖胖的劉宏剛看到司馬健的時候,就跟看到財神爺一樣笑得嘴巴都咧開了。可隨後一看清司馬健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模樣,那臉色驀然就黑了下來,憤然一派案幾大怒道:“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毆打朕的寵臣,當誅,當滿門抄斬!”
司馬健一聽劉宏開口這兩句話,那心就驀然兩種滋味交融,讓他感慨不已。他首先十分意外自己在劉宏這裏,原來這麼吃香,竟然是寵臣一般的地位。誰不知道,劉宏對自己的寵臣,那是當爹媽一樣看待的。
但隨後聽到劉宏張口就是要殺人全家時,也不由感慨這皇帝的確就是小門小戶裏出來的,動不動就滿門抄斬,跟手下那群宦官一個德行,一點政治權術都沒有。
這孩子,非得被逼急了,才能聰明一回,有點皇帝的樣子。更多的時候,就是用完全不過大腦的方式,才處理朝政大事。
“沒事兒,就是兩個不知死活的士子,領著一群不知死活的士子阻攔在下。”司馬健恭恭敬敬地將君臣之禮施展完畢,半點都不管劉宏幾番催促免禮。畢竟,還是那句話,細節決定成敗,有些事情,是不能嫌麻煩的。
而他的這番回答,也十分有技術含量。要知道,當時圍攻他的士子、算上看熱鬧的百姓,足足上萬人,但那情景一從司馬健嘴裏說出來,就好像街頭尋常可見的小麻煩而已。
可你說他欺君嗎?
半點都沒有,因為事實情況,就是許攸和袁胤各懷鬼胎煽動了一群人阻攔司馬健而已。隻不過,人數有點多,衝突狀況也十分嚴重而已。
但就事實來說,司馬健一點都沒有說錯。
不錯,司馬健這樣說,就是要放過那些對他動手的士子了。這並不是說司馬健就宅心仁厚,大人有大量,別忘了,就在來雒陽之前,他對付左豐,可是無論從身體還是精神上,完全虐得左豐完全崩潰的。
他殺左豐,是因為左豐該死,他這個人不過當了一把替天行道的工具罷了。之所以又放過那些士子,倒也不是因為司馬健就忽然頓悟了,而是他認為自己沒有必要同那些傻逼們過不去——明知那些人是被人煽動的傻逼,那自己還念念不忘,豈不是將自己降到了跟傻逼一樣的等級?
劉宏同誌一聽司馬健這彙報,當下半點懷疑都沒有,直接就附和了一句:“那些士子們,當真可惡!說什麼國之棟梁,天子臂膀,卻一個個不懂朕的心,還不如那些宦官貼心。”
話題一到這裏,司馬健立時就緊張起來了:“陛下,不知此事您打算如何處置?”
“敢打朕的運鏢公子?”劉宏眉頭一豎,隨口就回道:“砍了唄!”
司馬健心頭一陣無語,這啥事兒都砍了,你也不問問到底是何人?
“是袁司空的兒子啊?”劉宏果然有些犯難了,但下一句回答,卻讓司馬健想吐血:“那就放了唄。”
劉宏大哥,你敢不敢別這麼隨性?這可是國家大事兒啊!再說,袁胤的背後,還有袁術那王八蛋想害死我,雖然,我不能跟你說,但你也不能就這樣放了吧?我到底還是不是你的小心肝兒?
無可奈何之下,司馬健隻好鬥膽當一當奸臣的角色,腆著臉說:“陛下,您許在下運鏢公子之名,在下當時又持著您賜予的節杖,此事全雒陽的老百姓都看在眼裏了。您要是就這麼隨意處置了,那天家的威儀何在?”
這就是惡語傷人了,十足十的別有用了!
但劉宏同誌似乎就喜愛這一口兒,馬上欣慰不已道:“還是朕的運鏢公子最會為朕著想,這事兒,果然有點難辦啊……”
“要不……”司馬健咬著下唇,一副羞澀又蠢蠢欲動的小媳婦兒神色:“要不,就讓在下全權主審此事,保證既不傷了陛下與袁司空的良好關係,又能讓全天下看到陛下賞罰分明。”
“善!”劉宏當即一拍大腿:“就這麼辦了,你畢竟是當事人,由你主審此事自然最好不過了。”
司馬健真無語到了天際:就因為自己是當事人,才不能主審這案件好不好?自己要是還不借此機會報複一下,那自己還是本書主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