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被人抬著扔出了黑山寨,與他待遇對比鮮明的,是司馬健被張燕等人簇擁著告別,那架勢,就差鞭炮齊鳴、鑼鼓喧天了。
許攸滿含怨恨地望著這一片留給他傷痛和失敗的地方,心中已然下定了決心,必然要讓這裏付出代價!可是,就在他回頭隱忍還打算將怨恨深深埋入心底,不被人察覺的時候,耳邊卻忽然聽到一陣風聲。
接著,就是棍子敲在腿上的痛苦,讓本就有傷的許攸當即跪在了地上:“是誰?!”
“自然是我嘍。”司馬健的身影緩緩出現,接著又一腳毫不留情地踹在許攸的臉上:“別想著什麼卷土重來、報仇雪恨之事了,這大漢天下有我在的一天,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歪心眼兒。”
許攸默默看了一眼司馬健,再環顧一圈那些恨不得扒了他皮的黑山頭領,忽然詭異地笑了起來:“在下真不覺得,司馬公子能阻止得在下報複。今日這般情景,你們尚且眼睜睜放我離去,難道說今後我龍躍深海,你們還有困龍鎖不成?”
這話一出,張燕臉色遽然變得殺機凜然。可司馬健這次卻搶在了張燕之前,一把拎起了許攸,帶著威脅性十足的笑,輕輕拍了拍許攸的臉以示侮辱:“小樣兒,你咋這麼自信呢?這次不過是你運氣好而已,我們之間的恩怨,才剛剛開始。”
望著司馬健那同樣殺機爍爍的眼神,許攸忽然有些害怕,但還是輕蔑一笑:“你又能奈我何,難道,此刻便殺了我不成?”
“殺了你,那未免太便宜你了。”司馬健嗤笑,又一拳狠狠搗在許攸的肚子上,讓他痛得彎腰跟隻蝦米一樣後,才開口道:“死對你來說,未免太輕饒了些。之前我不知你從中作梗,仍舊可化險為夷。如今你已暴露,你想想,我又該如何對付你呢?”
這一句話,當真如霹靂電閃般在許攸心頭炸裂,雖然他很不甘,但他卻不得不承認:論心計、論手段,甚至論運氣,自己好像都比不起這個奸猾可惡的商賈。並且,他更深深明白,他們之間的戰鬥,真的才剛剛開始,但卻可能很快便見分曉。
此番許攸能逃過一劫,不過因黑山軍想招安不想節外生枝而已,放過他,隻不過一時的權宜之計。隻要能成功招安,黑山軍極有可能傲立大河之北,繼續發展壯大。
可反觀許攸這一方,他們卻已完全投鼠忌器。畢竟,謀逆意圖已被司馬健和黑山軍知曉,他們便完全陷入了被動地步,進退不得。
放棄廢立天子大計?
這是許攸絕不能接受的。並且他們這些人蓄謀已久,已然留下了不少蛛絲馬跡,一旦被司馬健和黑山軍掌握些許證據,天子劉宏可不管他們什麼半道兒良心發現,仍舊會用盡一切手段將他們這些人碾為齏粉!
可繼續圖謀下去?
這同樣不行,道理與上麵幾乎一模一樣。唯獨不一樣的是,他們接下來更要小心謹慎,堤防著司馬健的出擊。如此被動境遇下執意亂行,必然會死得更難看!
簡單來說,司馬健對付他們,隻需一點點的證據。而他們要想對付司馬健和黑山軍,卻幾乎沒什麼辦法!
看著許攸瞬間冷汗淋漓,司馬健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看來,你已經想清楚其中的關竅了。所以呢,殺你實在太便宜你了,在接下來短暫的日子裏,你就在束手無策當中痛苦煎熬,直至不知哪一天的什麼時候,你忽然聽到了朝廷的消息,然後……砰!”
單手拎著許攸,司馬健另一隻手忽然張開,配合著他最後的一個字,麵色得意乖張至極。許攸看到這一幕,先是整個身子猛然一顫,再隨後望向司馬健的眼神兒,就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於是,他接下來什麼都沒說,驚懼地掙脫開司馬健的糾纏,如被狼攆般狼狽逃竄而去。司馬健望著他倉惶的背影,仍不忘奚落:“跑慢點,到魏郡的路還很遠,來拿上我送你的這根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