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望天的魏延,全然將自己當做了一尊泥俑,對著屋內發生的聲音充耳不聞,隻感覺大好的生命被浪費在無聊的上麵,實在太鬱悶了。
就在魏延感覺好像自己的人生路程已經走了一半的時候,他才忽然聽到了司馬健呼喚他的聲音,以為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可一轉頭,卻見司馬健正一臉怒氣地望著他。
“兄長,怎麼了,發生了何事兒?”
司馬健氣得當時就舉起案幾上的茶杯,想朝魏延身上扔去。可柳月兒卻一下按住了司馬健的手,笑靨如花般柔聲說道:“你這是幹什麼?弟弟一時失神,你就上勁了?你怎麼不說你平時瘋癔症上來,都是弟弟前來救護你的?”
說完這句,不待司馬健解釋,柳月兒就站起來輕移蓮步,用更溫柔如水的聲音對魏延說道:“文長啊,你兄長剛才都呼喚了你三聲,問你該如何對付趙忠,你怎麼一點回應都沒有?”
看著柳月兒這一張溫柔嗔怪的神情,魏延深深感受到了女人的恐怖:剛才她還對司馬健怒火衝天,可就這麼一會兒,兩人那張窗戶紙一捅破。立刻就化身賢良達理的嫂嫂來,唉,女人啊……
“趙忠,那個閹人?”魏延被柳月兒扶著坐了下來,大腦還有暈:“皇帝不是下詔不修宮殿了嘛,趙忠不是也被兄長打了一個半死,怎麼現在還討論這事兒?”
司馬健這時候來勁了,一副大家長痛心疾首的模樣:“唉,多年兄弟情義,大哥危在旦夕,你卻懵然不知,唉!真不知該感慨兄弟不齊心,還是孺子不可教啊!”
柳月兒這會兒也覺得司馬健演過了,橫了他一眼,恢複女土匪的本性道:“好好說話!將你剛才跟我說的,再好好跟文長說一遍!”
聞聽這話的司馬健,表情立時幽怨了許多,但還是頂不住柳月兒的雌威,悻悻向魏延解釋道:“什麼不修宮殿了,你搞清楚了,皇帝那是不讓當官兒的交修宮費了。可天下的老百姓還得被征發起來砍樹、開鑿山石,那宮殿還得繼續修!”
“還有那趙忠,你以為我跟他之前的事兒就算完了,宦官那群斷子絕孫的東西,記仇可是能記到棺材裏的,我跟他之間的梁子已然結下,這你死我活之間的鬥爭,才剛剛開始!”司馬健越說越氣,攥著手中的茶杯,想砸又舍不得,看到柳月兒在旁就喊了一句:“給我倒杯水去!”
然後,柳月兒就真的跟司馬健倒了杯水,看得魏延一愣一愣的:這兩口子,到底是個怎樣的相處模式?全憑著任性來嗎?
不過,拋開這一幕,魏延也一下意識到了司馬健的擔憂,更明白了這一天半夜裏司馬健跟吃了火藥的猴兒一樣焦慮,原來就是為這事兒頭疼。但可惜魏延畢竟不是什麼官場老江湖,也不是一名能夠出謀劃策的人,他唯一的回答就是:“兄長,要不我們今天就啟程回河內躲躲?”
這一回答,讓柳月兒的臉色,也不禁開始痛心疾首起來……
司馬健無奈,隻好揮揮手對魏延道:“你還是出去接著練武吧,到時候有人殺我的時候,你記得替我擋兩刀就行了。”
魏延如蒙大赦,一句話不說就歡快跑了出去。柳月兒看到這一幕,臉色就真的開始難看了,但司馬健卻解釋道:“你別多心,他到時候真會替我擋兩刀的。隻不過這種事兒他真的不在行,才如此這般的。哎,他就是跟我時間長了,以為我什麼事兒都能解決,那腦子就懶得動了。”
“這可不行。”柳月兒還真頗識大體,開口道:“我看得出,你是將他當親弟弟對待了。鏢局一旦你不在,他就是要代替你獨當一麵的,這般懶散下去可不成。”
“先過了這一關吧。”司馬健歎了口氣,隻能將這事兒先往後拖一拖:“等這事兒了結後,中牟那邊也該開分鏢局了,正好派他過去鍛煉鍛煉。”說完這句,司馬健正好看到柳月兒含情脈脈看著自己,那一刻的感覺,真讓司馬健感受到了身為一個男人,讓一個女人心為之折服的驕傲,當下忍不住,就想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