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頭賊毒到夕陽西下,司馬健看到了一片哀鴻遍野。尤其那些校尉大人們,更是吼得連嗓子都啞了。什麼一個個儒將風采,一個個自詡練兵達人的虛驕,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也就是這個時候,真正能才和庸才的區別就展露了出來。最讓司馬健欣賞的,自然是曹操。他手下的兵士根底子是要比其他部曲要好上不少的,畢竟在冀州挑黃巾壯漢的時候,司馬健都在旁邊看著。
但即便是那些上過戰場、甚至還有些是黃巾力士的精銳,在站軍姿這道殘酷的折磨下,也隻比其他營要強上微乎其微的那麼一點。
然後,曹操就親自按照訓練大綱上的要求做了一遍。之後得住結論:這特麼根本不是人能辦到的!
在曹操之後,還有袁紹和鮑鴻兩人以身作則試了一番站軍姿。剩下其他將領,在司馬健看來,純粹就是飯桶草包。最令司馬健看不慣的,是淳於瓊那個家夥,直接對那些部曲動起了手。
司馬健自然不會慣著淳於瓊,當即擺出了一副要拉著淳於瓊找劉宏的架勢,氣得淳於瓊直接對司馬健大叫:“小子莫要在這裏耍人!老子承認,這種練法確實不一般,但沒人能紋絲不動站上半個時辰!”
“我要是能做到呢?”對付淳於瓊這種憨貨,激將法永不過時。尤其再加上司馬健一個嫵媚的白眼,更是能讓淳於瓊腦子短路:“你若是能做到,老子為你賣條命!”
“好!”司馬健等了半天,就等這一刻了,當即跟淳於瓊擊了三掌,算是定下了君子協定。
這邊動靜一鬧起來,其他校尉自然聞訊跑了過來。就算是剛才灰頭土臉的袁術,也忍不住腆著臉來湊熱鬧。
司馬健也不多說,向著身後的魏延吩咐道:“把咱們的鏢師帶上來。”
魏延縱馬而去,不出片刻便回。在他身後,二十名鏢師同樣縱馬。可就當他們距離司馬健還有五十步的時候,忽然齊齊同時下馬,迅速排列成一支小隊,由魏延簡單訓令後,便齊齊踢腿正步走來。
再之後,明顯看到那些校尉們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起來,這二十名鏢師那利落幹脆的出腿、落地,就跟寶劍出鞘般犀利,又整齊劃一。明明是二十人同時動作,卻隻發出整齊的刷刷聲,沒有一絲雜音。
那一步步踢腿正步走來,腳步聲就如同戰場上鼓點,敲得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土老帽兒們心底震撼。待到近前,他們又同時改為齊步走,在校場中央踏步,然後整齊立定,便如一根根標槍直插在那裏。最後令這些士家子弟們大開眼界的是,無論縱向還是橫向看上去,他們的隊伍都是一條條筆直的線。
露臉的時候到了,司馬健不介意閃瞎這些土老帽兒們狗眼。隻見他又令魏延拿出一把銅錢,用細線串好,一一係在那些鏢師的脖子上。墜在下方的銅錢下,又灑上了一堆生石灰。
“都看清楚了,此時無風,他們所有人隻要一動,銅錢就會沾到石灰……嗯,就是白堊土。並且,誰身體但凡有所放鬆,這根絲線就會隨之晃悠。”解釋了一句,司馬健回過頭後,就發現那些校尉將軍們看他的眼神兒都不一樣了:太陰損了,這是對付自己人啊,你是怎麼想出這等變態法子來的?
弄好這些,司馬健就焚上了一炷香,退到一旁冷眼靜觀其變。
時間慢慢流逝,爐中的香燃完,代表十五分鍾過去了。那些鏢師渾身已被汗水浸濕,眉毛睫毛上也全是汗滴,胸前的繩子卻仍紋絲不動。
司馬健卻沒有說話,又接著插上了一炷香。
眾人的眼神終於變了,由之前的不敢置信變成了更大的不敢置信。眼前這些鏢師們身上的汗都幹透了一遍,又迅速被新的汗水掩蓋,可他們胸前的細繩,卻絲毫沒有晃動哪怕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