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呀，都是受不了誘惑的動物。”司馬健端起一杯茶，靜靜地感慨到，臉上一副為蒼生憂慮的悲憫神情。
王國的手這時已經在顫抖。雖然司馬健很想認為王國從來沒喝過炒茶，又被自己的茶道所震驚的緣故。但看著王國臉上那一副憤怒得就要吃人的表情，他就覺得這種可能性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王國這時候真是快要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起初，他聽到司馬健說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跟羌胡們做生意，他還覺得司馬健是個瘋子。可想不到，這個司馬健竟然真的略施手段，就騙得關外那些羌胡信以為真！
身為涼州名士，王國自然比那些羌胡們更會用些腦子。眼下大堂上這些羌胡首領還一個個呆若木雞，不知道情況為何一下就變成了這樣。但他王國卻知道，司馬健就是分離了羌胡首領和兵士、鑽了讓他們消息不通的空子，便達成了這樣的效果。
至於接下來司馬健要做什麼，王國並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這樣一位如此深諳人心、密謀成事的年輕人，決然是個極不好對付的一個人。並且，更可惡的是，這個人完全奪走了他想要翻身的可能！
雖然，王國本身對那支大軍並沒有什麼控製權，但他至少還有希望。可現在，司馬健卻連這樣的希望也奪走了！
“司馬大人，有什麼話不妨明言，你也知道，羌胡這些人最不喜歡拐彎抹角。”王國一口喝幹了手中的茶水，就如飲烈酒一般。隻不過，他忘了那茶是燙的，喝過之後立刻空煽嘴巴，憋得臉紅才沒有咒罵出來。
諸位羌胡首領見王國這樣，也都一臉疑惑幹了手中的熱茶。再之後，一個個也狂煽起來，整個大堂就跟一出蹩腳的戲一樣。
“漢人飲茶的規矩很怪啊……竟然還要如此，果然不同凡響。”那些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的羌族首領其中一位，喝完茶之後還不忘嘀咕一聲，感歎著大漢文化的博大精深。
唯有之前已經喝過茶的禿頭首領，輕輕吹動茶盞中的茶水，然後翹著蘭花指捏著那白玉瓷杯緩緩喝下那茶。隨後才一副享受的神情，對著其他首領拋出一個白眼：真是一群土鱉啊……
這一幕看在司馬健眼裏，他當然很想笑，但為了保持大堂氣氛的嚴肅，他還是肩膀聳動了兩下極為困難地憋住後，才開口說道：“其實，我來這裏做的，諸位都已經看到了。無他，就是為了做生意，讓羌人們也得到優良的物資，過上溫暖祥和的好日子。”
王國這時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叫道：“司馬小賊，休要在欺瞞諸位！你狼子野心我何嚐不知，不就是想用這些區區小利，腐蝕眾位首領的心，好讓他們從此以後對你感恩戴德！”
聞聽這話，司馬健的臉色變得極為冰冷。在此之前，他還以為王國會因為是漢人的緣故，幫自己一把。但現在看來，他太小覷野心這個東西了。
王國或許是涼州名士，也不想眼睜睜看著漢羌兩族就這樣兵仇如火。可當他被架在鐵羌盟盟主的位子上後，他的思想就發生了極大的轉變。有可能，他還想著能夠解決漢羌恩怨，但在他看來，那個人也必然是他獨掌大權後的王國，而不能是一個隨隨便便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又用他嗤之以鼻的卑劣伎倆來達成。
司馬健掃視了一下堂下的羌胡首領，發現有的人低頭猛吃案幾上的美食，有的人就大睜著兩眼互相看，有的人頭上冒汗身子發抖，有的人舔嘴唇咬指甲，什麼樣兒都有。但眼神兒當中都少不了一絲戲謔，看著王國和司馬健這兩個漢人內鬥。
“王盟主果然好眼力，不錯，我來這裏做生意，打得就是這樣的主意。”既然對付王國這樣的人，司馬健自然也有獨特一套的辦法，直接認同了王國的說法後，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怎樣，不服你過來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