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臨走前的事故(1 / 2)

再度遊蕩了一圈散關下的榷場,司馬健就感覺自己在漢代便達成了宋朝澶淵之盟。並且,這盟約還完全是由漢人主導、平等和諧的盟約,讓他再一次忍不住暗中自得一番。

路過這片熟悉草場的時候,一個個強壯的像山一樣的羌胡首領,張開雙臂親熱的將司馬健抱進懷裏,表示著對司馬健的不舍。當然,這種表達完全是禮節性的,司馬健知道自己雖然給這些羌胡兄弟指出了一條富足的道路,但他的人品恐怕是得不到羌胡兄弟認可的。

不過,結果好就好,他也不用事事苛求完美。

毫無意外的,今夜又要飲酒狂風,這是羌胡部落的老規矩。及時行樂這種傳統,讓司馬健也漸漸開始適應,畢竟,在前世苦悶的生涯裏,他最期待的,就是像這些羌胡兄弟們一樣,今朝有酒今朝醉。

由此,對於羌胡首領一碗一碗的敬酒,司馬健來者不拒。天還沒有黑,他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哪怕是醉中,他也哼起了前世的流行歌曲,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一刻,他甚至對散關這個荒涼地方充滿了留戀和不舍,即便在睡夢中,仿佛還能聽見羌胡女嘹亮婉轉的歌聲……

但世事有時就是那麼不盡人意,就當司馬健以為天亮可以順利啟程的時候,他卻還要解決一件事,一件幸好是他還在的時候發生的事。

麵對這胡章那張平時溫潤如玉、此刻卻被氣得兩眼充血的麵容,司馬健不得不揉了揉還頭疼不已的太陽穴,開口問道:“究竟是什麼事兒?”

“總鏢頭,還是你自己看罷!”胡章錯開身子,讓一群衣不蔽體的漢人暴露在司馬健的眼前。

司馬健瞬間就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眼前這些漢人,大部分是女人,隻有幾個孩童。這些人身上遍布著鞭痕,眼神驚恐,腳上早就一片血肉模糊,無論身心明顯都受到了極大的摧殘。那一瞬,司馬健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想要殺人的衝動自胸中升起。也由此,他便明白了胡章這個好人為何會這般怒氣衝衝了。

“這是哪個部落幹的好事兒?”司馬健竭力讓自己冷靜,但說這句話的時候,誰都可以聽出他隱藏的冰冷殺機。

一名羌族首領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出來,司馬健仔細一看,隨即就釋然了:還是那天在堂上跟他叫板兒的那個部落首領,也就是這樣的二愣子,才能幹出這樣的蠢事。

“你將他們當做貨幣,想要換絲綢?”司馬健仔細聽了龐德同樣隱含了怒氣的翻譯,忽然就很不明白,這什麼虹日部落,怎麼就能選出了這麼個沒腦子的首領?

“大人,在我們羌族,漢人奴隸也能換來東西。他們雖然不能牧馬放羊,但可以……”

“夠了!”司馬健猛然大喝打斷這蠢貨的話,奴隸中九成都是女人,他怎麼能不知道這些奴隸的用處:“要是我告訴你,這些在我們這裏不能當成貨幣來交換,你會怎樣處置?”

“自然是留著給部落用,或者去跟別的部落換東西。”這首領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分的歉意。

司馬健冰冷地凝視著他的眼神,期望找出一些別的東西來。當然,不出意外的,他找到了。

那種東西,叫做:挑釁。或者,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不甘心。

假如司馬健跟胡章一樣,是個飽讀詩書且從未來過涼州的士大夫,那他很可能會一刀砍了這個部落首領。但他畢竟穿越而來,得知一些史料知道漢朝邊塞將吏對羌胡素來歧視,他們大量搜刮民財,更有秘密拐買羌胡為奴的記錄……

這位部落首領的做法,其實就是想告訴司馬健,兩族之間的仇怨,可遠不是一些麻布、鹽巴這些東西可以彌補的。雖然大勢所趨下,他不敢跳出來跟司馬健挑明,看卻可以故意用上這麼一個誰都可以看破的手段,讓司馬健知道漢羌通貿之間,還有這麼一層血的仇恨沒有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