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酒是疼痛的記憶(1 / 2)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

這樣的話,讓沒穿越的司馬健聽了,他除了覺得矯情之外,再不會有所多想。可穿越之後,他在既定的人生規劃中混吃等死,卻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真諦。也由此,他有時甚至會駕馬去黃河邊上看一看,感受一下聖人曾經抒發過‘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的感慨。

轉眼匆匆,自從三年前司馬健跟一眾鏢局核心人物規劃了鏢局的方向後,他就成了如今這幅模樣。這些年,托老天爺的眷顧,他終於漸漸脫離了雒陽朝廷的視線。司馬鏢局如今在司隸一帶還是如雷貫耳,但相比起後來各司隸士族大閥建立的各類鏢局來,它就顯得不那麼輝煌了。

三年的時間,漢室大地可以說多災多難,但同時也因為戰亂的關係,鏢局也借著發戰爭財的緣故,逐漸興盛壯大起來。據鏢局酒肆那些商賈傳言,現在朝廷一些的後勤輜重,都不征調民夫了,全交由大士族的鏢局來負責。那模式,就跟後世美麗的國家,軍事權力也掌握在大財閥手上一樣。

不過,司馬鏢局這三年雖然低調了不少。但由於堅決執行了司馬健的戰略方針,發展還是很穩定的。甚至,真正知曉內幕的人,就知道鏢局內有戰力的鏢師,已然達到了五千之數,而且還擁有兩千以上的涼州大馬。假如有必要的話,這座鏢局一旦發動起來,完全可以組織起一支精銳的征戰部隊。

這三年天下的變化,司馬健能想起來的,就是一頓頓的酒了。

那還是兩年前的一天,身為新郎官的司馬健,正準備步入洞房與柳月兒完成一個少年到一個成熟男人的艱難轉變曆程。可當他看到司馬防和盧植等人在大喜的日子裏也愁眉不展、飲酒感歎,一副挑燈夜戰的架勢,他身為晚輩,不由就想著勸慰兩位老人家兩句。

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進行還比較順利。司馬防坐在主人位,胡昭與盧植昭穆而坐,司馬健甘陪末座……當然,這裏沒他說話的份兒,雖然今天的大喜,但麵對這三人,他的主要工作還是當聽眾以及端茶倒湯。

那一晚,幾人都十分壓抑……因為他們聽說漢室皇帝劉宏,不顧滿朝群議訩訩,將那位董重拜為了車騎將軍,開始從士大夫手中奪兵權。

董重這個家夥,在河間的時候就是出名的浪蕩子。入了雒陽之後,更是表現不堪。劉宏之所以這樣不管不顧,隻是因為董重是劉宏親娘的侄子,他的大堂哥。他想要另立一個外戚,來給何進唱對台戲。

可這對於三人旁觀者來說,誰都看得出,劉宏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一個何進尚且不夠,他還要亂上添亂,無異於讓一向陰柔、有技術、有底線的朝堂鬥爭,變成了潑皮無賴式的打架。董重仗著劉宏的名頭,大肆侵奪漢軍七署和北軍的軍權,讓羽翼漸漸豐滿,開始有力量反擊的士大夫不得不做出反應。

不過,董重水平實在不行。而士大夫也向來屬於‘能吵吵就盡量不動手’的文明人,於是朝堂的鬥爭就弄得雞同鴨講一樣,一片的烏煙瘴氣。

“陛下此舉,乃自毀長城啊!”盧植微有醺意,拍著桌子道:“誰都知道,他這樣倚重那董重,不過就是想廢長立幼,好為董侯日後登基積攢一些勢力。可先不說廢長立幼乃綱常大逆,便說即便成功,大權旁落董重身上,董侯日後又豈能親政?”

“若真如此,倒讓我這愛徒料準了。”胡昭也很激動道:“不出兩年,朝堂必然一片大亂。腹核動搖,天下又豈能幸免?”

“……”隻有司馬健默不作聲。

兩人奇怪的望著他道:“你小子有先見之明,為何到了此刻,卻沉默不語了。”

“因為我知道,這一切剛隻是開始而已。”司馬健搖搖頭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司馬防登時不悅,原本以為情況已經很糟了,可聽司馬健的意思,好像一切沒那麼簡單:“你好好跟我們說說,這朝堂還能亂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