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的花子巷,常年種植著四季開花的靈香樹,能住在這裏的人,可以說個個都是在政壇,商界的出名之人。
陸賀今年四十八歲,即將邁入天命之年的他到現在還隻是圖書館的副館長,而早在八年前,他卻差一點直接進入神州的權力中心,當時的他跟隨在趙炎左右,前途無量,誰知道一夜之間,他跟隨的男人背叛了家大業大的神無家,投入了東宮家的懷抱,這下子連累了陸賀,讓他的仕途直接被宣判了死刑。
直到不久前,趙炎登上了總統的寶座,這位鬢發略白的男子當場激動的摔碎了他最喜歡的古瓷茶杯,因為他知道,他的人生將翻開新的一頁。
陸賀的妻子在五年前跟他簽訂了離婚協議,更是帶走了女兒,獨居的這些年,這位曾經的議員秘書沒有自暴自棄,他的私生活和工作態度叫人挑不出一點瑕疵,也許他早明白,趙炎不是那種魯莽的人,他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將來的上位所做的鋪墊,他需要耐心下來的等待,或者說,他隻能如此相信著。
房間的電燈被熄滅,六人用的餐桌上擺滿了他精心準備的佳肴,還在裏麵添加了四根有銀色台柱支撐的蠟燭,給妻子打完電話以後,陸賀整個人陷進了沙發裏,聽著音響裏回蕩的爵士樂,自己即將複出,美好的前程已經展現在眼前,接下來隻要接回妻子和女兒,自己的人生就可以再次回到從前。
隻是,陸賀不知道一點。
曾經粉碎的東西,無論如何修飾,都沒辦法回到過去。
一陣冷風吹進客廳,讓閉著雙眼陷入美好瞎想的陸賀打了個激靈,自己明明記得窗戶都關上的。
而昏暗的客廳裏,仿佛有一道黑色閃過,仔細望去,桌子的另一端,本該是自己位置的椅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帶著遮掩住上半張臉麵具的怪人,陸賀沒有出聲,全身緊繃起來,對方沒有說話,可是很明顯正在看著自己,越是寂靜,越是叫人感到不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客廳裏隻有音樂還在響著,和牆上時鍾那叫人煩躁的嘀嗒聲。
“你是誰?”沙啞的詢問,還帶著一陣顫音,陸賀緊握雙拳,整個人已經坐直起來,他本人隻是一位C級武修,可新人類的那種本能在警告著他,眼前的男人很危險。
毫不客氣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自然是白燁,戴上麵具的他輕鬆的就潛入了這片住宅區。
燭光下,陸賀的表情正漸漸扭曲,自己越是沉默,對方便越是害怕。
就在陸賀精神即將崩潰的瞬間,白燁拿捏準確的咳嗽了一聲,雖然不是說話,但那足以讓陸賀慌亂的眼神逐漸平靜下來,起碼在他眼前的是一個人。
“我是來殺你的。”簡單到叫人無法回答的開場白,白燁壓根就沒打算和這個男人多廢話,“理由的話,我想你自己很清楚。”“什……什麼,你是神無家的人?我早就退出政壇了……為什麼還要對付我這個普通人,趙炎當上總統也和我沒多大關係啊!”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原來效忠的東家,畢竟神無家就沒幾個人是正常的,抹殺叛徒這種事情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輕車駕熟的事情。
白燁搖搖頭,等於是否定了陸賀的猜測。
伸出戴著白色手套的右手,搖搖陸賀那緊皺的眉心,開口說道:“八年前,你曾經是趙炎的秘書,某一天,你接到了指令,和夏國千夜城城主進行聯絡。”“千夜城?”那或許是趙炎無數命令中的一個,也是最不起眼的一個,陸賀的表情頓時變得迷茫起來,“在你們的示意下,一個盜賊團順利進入了夏國腹地,屠殺了流雲鎮。”“這……”陸賀好像漸漸想起來了,雖然當時不知道趙炎為何要對付一個遠在千裏外的小鎮,反正那是別國的小鎮,而且,對他們這些站在國家頂層的人而言,一群平民就算是死了,也不過是一個數字罷了,對於這個世界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你是幸存者?”陸賀立刻想通了前後關係,臉上滿是苦澀,“我……真的不知道趙炎當時的打算啊,我隻是負責告訴對方,要他們放行,至於盜賊團要做什麼,我是出事以後才知道的,對於那個慘劇,我不僅深感遺憾和悲痛,而且……”“閉嘴!”突然暴起的嗬斥聲,讓打算開脫責任的陸賀乖乖的安靜下來,白燁整個人重心向後的依靠在椅背上,戴著麵具的他是什麼表情都無法看清,陸賀忐忑不安的將雙手手指糾纏在一起,牙齒用力咬上嘴唇,幾乎可以看見血絲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