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錯刀正在殿中與黃吟衝議事,兩人相談甚歡之際,隻聽衣袂帶風聲,隨即葉鴆離便直闖而入:“錯刀……你信不信我?”
黃吟衝一愣,笑道:“阿離回來了,唐家堡風光可好啊?這幾個月,有沒有念著我老人家?”
輕輕幾句言語,抹去他擅入的不妥,轉為一派長幼敘話和樂融融。
隻可惜他老人家做俏媚眼給倆瞎子瞧了,葉鴆離根本不理睬,蘇錯刀則是根本不計較,隻問道:“漫天花雨學得如何?”
葉鴆離身子微微哆嗦,呼吸毫無章法的急促混亂,道:“錯刀,你要信我。”
黃吟衝無奈,深感自己年老色衰,歎著氣站起身來:“宮主,這幾個月咱們聲勢大漲,今日須彌堂又新來了十名弟子,屬下得去掌掌眼把把關。”
蘇錯刀點了點頭:“勞動黃堂主,去罷!”
目光如夜色,深沉而暖的漫過葉鴆離,道:“過來。”
葉鴆離走近,像是回巢的倦鳥,跪坐在他的身旁,緊緊靠著他的腿,卻仰起頭來,有些倉皇而堅持的神色,索取一個親吻。
蘇錯刀幹脆滑出椅子,坐在了地氈上,將他擁入懷裏,手指在他汗濕的發間緩緩穿行,銜住他滾燙的唇,再噙住舌尖,火熱的唇齒交融,不帶絲毫的色~欲,卻讓葉鴆離渾身酥~軟的喘不過氣來,隻能無意識的回應,應接不暇的被席卷一空。
良久葉鴆離背脊卸了力,完全鬆弛下來,頭枕著蘇錯刀的腿,沉甸甸的委屈與疲倦湧上,不禁帶了濃濃的鼻音:“錯刀,有人欺負我。”
蘇錯刀低聲笑道:“越棲見麼?”
葉鴆離點了點頭,麵頰輕輕蹭著他的腿,道:“咱們得小心越棲見,他……他果然包藏禍心。”
“你怎麼知道?”
“他迎侯我時,自己告訴我的。”
蘇錯刀略一沉吟,道:“廿八星經還是不對?”
葉鴆離遲疑了一瞬,卻不得不說道:“一葦心法是真的,他不曾敢做手腳……可他會毀了七星湖。”
蘇錯刀嘴角上揚,既是優雅,又是漫不經心:“他一日不是宮主,一日便毀不了七星湖,若他能執掌七星湖,自然也就舍不得自己的家毀於一旦。”
見葉鴆離仰起頭張口欲言,目光中情緒異常的敏感而激烈,便伸手輕輕覆上他的嘴唇,緩緩道:“阿離,你路途辛苦,太累了,先睡會兒。”
葉鴆離一向聽蘇錯刀的話,從幼時到如今,這麼多年世事洪荒,隻要用力靠著他,便絕不會錯。此刻身遭盡是他的氣息與溫度,葉鴆離闔上眼睛,聲音稚弱得像隻貓:“你陪著我麼?”
蘇錯刀嗯的一聲。
葉鴆離便很安心的睡去。
蘇錯刀呼吸悠長,翻看著黃吟衝呈上的卷宗,偶爾撫摸他的頭發頸子。
葉鴆離睡得並不深沉,卻不願醒來,聽得隱約蟬鳴和些微的風過樹梢聲,亦感覺到光線漸次幽暗,心知已到了薄暮時分。
朦朧中聽到有人進得殿內,隨後便是有問有答,喁喁低語。
那人的聲音微雨打落花似的柔和好聽,不但不吵,反而更令人神思安寧,葉鴆離卻猛的睜眼坐起身來,蓄勢待發,幾乎就要咻咻的撲上去。
果然是越棲見。暮色中他身影如水墨洇染,側過頭,目光明亮,微笑道:“葉總管醒了?”
蘇錯刀若有所思,道:“你告訴阿離,你要毀掉七星湖?”
越棲見眸中含笑,語氣卻平淡:“豈止七星湖,還有北鬥盟、白鹿山、少林、武當……千秋堂、瀚海無回派……總之名門大派,無論正邪,通通都砸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