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淩鳶也有些冷了,縮了縮肩膀往白念璟的懷裏靠得更近一些,白念璟摟住了她,指著不遠處一片黑壓壓的藤蔓說:“那裏麵全都是冬季的葡萄,現在下雪了,每一顆吃起來都是冰涼甜膩的,我以前就喜歡大冬天跑到酒莊的葡萄架子下采葡萄吃,每回都吃到肚子痛為止。”
淩鳶笑著說:“你從小生活條件那麼好,想吃葡萄隨時都可以吃,還怕別人搶你的吃得那麼多?”
白念璟垂著眼眸,陷入了沉思:“以前冬天的時候,我們一家都會去F市的酒莊避寒,我母親知道我愛吃甜的,會特地采來給我吃,我吃上癮了之後,便會自己去摘。”
淩鳶聽他提及他的母親,回想起自己童年時候,好像已經記不清母親到底長什麼樣子了,那時候她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是從家裏廚房裏挖出來的一勺白糖,這些東西她不好意思與白念璟分享,也怕破壞了當下的心情。
淩鳶吸了吸鼻子,鼻尖已經被凍得通紅,白念璟伸手幫她揉了揉,說:“回去吧。”
兩人便轉身回了屋子裏,白洵北已經不在大廳了,他年紀大了,不習慣晚睡,此刻恐怕已經休息了。
Harriet將兩個人的行李放在了一起,淩鳶也不介意與白念璟同床,相反,她覺得這麼冷的天,抱在一起取暖才是最舒服的睡法。
白念璟脫下了外套,抖落上麵的雪粒,問:“你先洗澡?”
淩鳶正站在窗邊,看著床沿上落著的一層白雪,思緒有些飄遠,也不知在想什麼,聽見白念璟問她,直覺地搖了搖頭,讓他先洗。
白念璟拿了換洗的衣服進入浴室,淩鳶卻突然穿起了外套,一路小跑到了樓下,侍者正在打掃房間,見她出去也沒多問。
幾乎零下的溫度,又飄著大雪,淩鳶穿著毛絨的拖鞋披著外套就跑到了方才與白念璟走過的地方,看著路燈下一片黑壓壓的藤蔓,撥開草叢便走了過去。
大雪落入了她的脖間,冰涼的草滑過她的腳踝,可淩鳶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反而滿腦子都是白念璟提起他母親與冬季葡萄時的神情。以他如今的性格,恐怕再也做不出大晚上鑽進葡萄林中摘葡萄吃的事兒,估計就算想吃,也不會讓人大晚上給他摘回來。
淩鳶鑽進了葡萄藤下,果然那裏掛著一串串紫黑色的葡萄,葡萄上積了雪,淩鳶伸出手,用力將一整串葡萄摘下,手指間摩擦得有些泛紅,她拿著葡萄不敢抱在懷裏,怕暖了它。
拎著葡萄,高高興興地跑了回去。
淩鳶剛進屋就興衝衝地把葡萄交給Harriet洗,用英文告訴她一定要用冷水洗,Harriet辦事效率很高,很快便裝了一小籃子的葡萄還給了淩鳶,還細心地在籃子下麵鋪了一層冰。
淩鳶捧著葡萄朝樓上走去,剛推開房門沒看見白念璟,他已經不在衛浴間了,淩鳶又跑下了樓,問Harriet白念璟去哪兒了,那一瞬Harriet的表情有些怪異,掛著笑指了指樓上的第三間房說:“去那裏找他。”
淩鳶捧著葡萄,又回到了二樓,走到第三間房門前,敲了敲門,裏麵果然傳出了白念璟的聲音,說的是法語,淩鳶沒聽懂,直接開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