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以韓醒來時,入目的都是一片潔白的顏色:“我是不是到了天堂,原來真的有天堂。”她這樣想著,卻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原來沒死啊,我的命還真大。”夏以韓自嘲地笑了笑,看著自己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右腳,眼裏閃過一絲無奈。
“韓韓,你醒了?太好了!”正當夏以韓出神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夏袁驚喜地聲音。
“你怎麼來了。”夏以韓皺了皺精致的眉頭,語氣很不好,心裏卻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感。
夏袁聽後,臉上非但沒有惱怒的神情,還有著深深的愧疚:“韓韓,我知道是爸對不起你,你原諒爸爸吧。我一定會盡自己所能補償你,不會再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了。”
說著,說著,夏以韓的聲音變得悲傷,甚至有了一絲哽咽。
“你……”夏以韓心裏很震驚,一向強勢的夏袁竟然會說出如此低聲下氣的話來,心裏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韓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
夏淵看見夏伊涵的沉默,眼裏劃過濃濃的悲傷,似乎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涵涵,你先躺著,我幫你去買點午飯,你剛醒來,不吃點食物怎麼行。”說著,就往門口走去,夏伊涵看著他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夏伊涵的心裏很心疼,不管他做了多少的錯事,但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啊,那種流淌在血液中的牽掛,是想斷就可以斷的嗎?
“……等等。”夏伊涵嘴唇蠕動著,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個字,“爸。”
聽到那聲“爸”,夏袁老淚樅橫,大步走過來,緊緊地握住了夏以韓的手:“涵涵,是爸對不起你啊。”
夏以韓輕輕地用紙巾擦去了掛在夏袁眼邊的幾滴晶瑩,看見了他眼裏布滿了血絲,頓時,心裏一切的埋怨都煙消雲散:“親人之間沒有什麼對不對得起的,至少現在我還在您身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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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爸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夏以韓看著一直沒有打開的大門,心裏十分的擔憂,七上八下的。
“算了,我還是去看看吧。”
夏伊涵穿著病號服,拄著拐杖,朝門口走去。因為第一次拄拐杖,夏伊涵走地十分滑稽,看著周圍那些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人,感覺自己所有的人都在今天丟光了。
“唉……真是太丟臉了。”夏以韓剛想要往回走,就聽到了夏袁的聲音。
“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的女兒啊,她才十八歲,還有很長的人生啊。”夏袁的聲音裏充滿了哀求。
夏以韓聽後心裏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自己不是隻是弄斷了腿嗎,為什麼要求著醫生治好自己呢?”
想著,夏以韓豎著耳朵,悄悄地聽著裏麵的動靜。
“夏先生,不是我們不肯醫治,隻是這種、、、病依現在的醫療水平很難完全醫治好啊。”醫生說道這種後麵就故意壓低了聲音。好像怕誰聽到似的
“‘盧伽雷氏病麼、、、’,俗稱……‘漸凍症’!”夏以韓感覺天都快塌了,自己好不容易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老天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殘忍。她使勁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醫生,我女兒最多還有多長時間。”夏袁似乎也絕望了,不再哀求,隻是問夏以韓還有多長的時間,他會用盡自己的一切,去補償她。
“這個,我也不好說,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最樂觀的話應該可以活兩年到三年左右,不過不排除意外的情況。”
“行,我知道了。”夏袁疲倦地轉身,朝門口走去,在打開門時,看見了站在門口已經哭成淚人的夏以韓。夏袁輕輕地叫了一聲
“韓韓……”
“……爸。”
躺在床上的夏以韓目光渙散地看著外麵開得嬌豔的花朵,感覺是那麼的刺眼,似乎在炫耀著它們健康的生命。
一行清淚從夏伊涵的臉頰輕輕滑下。
“爸,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你說,無論什麼事,爸爸都答應你。”
夏以韓看著眼前的父親,心裏除了愧疚,還是愧疚:“等我把腿傷養好之後,我想去找媽媽和姐姐。”
“……”夏袁沉默了,半晌後,才說,“好,等你傷好後,我陪你一起去找……”
“不……爸,我想要自己去找,我想要在離開前,再看一眼媽媽。”
“好好,以後遇到什麼困難,記得要來找我。”說著說著,夏袁哭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爸,我永遠愛你,記得,我走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我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