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洪彬這一段時間帶著歐陽玉秀公關政府要員,他需要把他的製衣車間投建在大陸,需要讓老頭子鄧楚雄承認他的能力,他知道鄧楚雄一直不看好他,越這樣,他越是要證明自己比鄧洪陽強。鄧洪陽被老頭子招回台灣訂婚去了,據台灣消息,訂完婚的鄧洪陽會帶女友顧宛如來大陸,老頭子的用意是再明顯不過了,越是這樣的時候,鄧洪彬越不會把自己在大陸拚出來的江山拱手讓給鄧洪陽,所以攻下政府要員,建立在大陸長期穩定的社會關係和背景,以及盡快投建製衣車間是鄧洪彬目前必須考慮的事情,至如女人嘛,如衣服一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當然他心裏清楚,歐陽玉秀之所以如此賣力地討好楊濤,有她的小算盤,在紅太陽包間吃飯的時候,楊濤裝作不經意飄向歐陽玉秀的眼神,他都看在眼裏,進電梯後,他和另一位介紹他認識楊濤的朋友去洗腳去了,把空間騰出來讓歐陽玉秀展示她的魅力,歐陽玉秀帶著楊濤上了另外的樓層,讓鄧洪彬不爽的是,歐陽玉秀沒有看他半眼。
再上班的時候,鄧洪彬特意打電話讓歐陽玉秀來他的辦公室一趟,歐陽玉秀的神情已經告訴他,她和楊濤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發生,不知道為什麼,鄧洪彬的心沒有來由地痛了一下,畢竟歐陽玉秀做了他快兩年的女人,他把她拱手送去的時候,其實很希望看到歐陽玉秀拒絕或者傷痛的神情,可他沒有看到。他除了簡單地問了一下,楊濤的情況下,就打發歐陽玉秀離開了他的辦公室。歐陽玉秀前腳離開,楊海軍後腳進來了,楊海軍是來告訴鄧洪彬,帳麵上的流動資金對於投建製衣車間來說,還存在很大的缺口。
鄧洪彬沒有接楊海軍的問題談,而是問楊海軍:“你是不是一直粘著歐陽玉秀?”
楊海軍幹笑了兩聲,算是默認。鄧洪彬說:“從現在開始,你離歐陽玉秀遠點,再讓我看到或者聽到你們攪和在一起,別怪我手下無情。”
楊海軍不服氣地頂了鄧洪彬一句:“你就不怕我告訴我姐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點破事,全公司都知道你們那點破事,我在替我姐拉你回頭。”
鄧洪彬心情不好,他不想和楊海軍談這件事,他說:“歐陽玉秀現在是楊市長的女人,你少攪和,製衣車間是我們在大陸立穩腳跟的大事,沒有製衣車間的牽製,老頭子隨時會撤資回台灣,到那個時候,不要說你,連我,你姐都沒好日子過。”
楊海軍總算沒有再情緒激動,他當然不會告訴他姐姐楊柳鄧洪彬和歐陽玉秀的事情,男人嘛,又有幾個不在外逢場作戲的呢?再說,歐陽玉秀這類妖精式的女人,又有幾個男人不想占占便宜的呢?他對歐陽玉秀也不過就提抱著占占便宜的想法。
楊海軍見鄧洪彬的情緒不對,借口要做賬,起身就往外走,鄧洪彬在他身後說:“如果你真的想找個大陸妹的話,林芮是最好的人選,除了她,公司其他的女孩,你少動歪心思。”
楊海軍沒有回頭,他當然聽到了鄧洪彬的話,隻是林芮的印象對他來說,相當模糊,他甚至想不起林芮身上有哪一處令他難忘的。
而此時的林芮,仍然在市為公司馬不停蹄地打江山,遠離同學和親友,積攢下了無數的心事無處訴說,林芮開始寫日記了,她的心事,她的想法,她的理想一個字一個字地落在她的日記本裏。有時候,她在傾吐自己的心事時,王一強的名字會不斷跳出來,不斷地讓她鬱悶,難道她這輩子注定就是和這些老男人情投意合的命嗎?她的同齡人在哪裏?她甚至想,她該找個同齡人談談戀愛了,她已經25歲了,在江城女孩子這個年齡是危險的年齡,是步入30而立的年齡,也是步入剩女的年齡,她很清楚這一點,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竟然想不起一個她渴望交談的同齡人,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會變得格外鬱悶,也格外地想念王一強,他在幹什麼?在陽平市過得好嗎?什麼時候回江城?都是林芮想知道卻永遠不願意主動去問王一強的問題。不管她如果想念王一強,從離後陽平市後,她沒有主動給王一強發過一條信息,打過一個電話,有時候她都不明白,自己對愛情怎麼就能夠如此理智呢?
林芮電話本上的人名越來越多,層層疊疊的名片簿,不是客戶就是商場業務,或者關聯企業的業務關係。出差坐火車無聊時,她做過一個試驗,假設自己現在有急事需要幫助,她可以打電話給誰?說來失笑,竟然除了武作家外,她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對象,這麼想的時候,她對武作家便多了許多的愧疚,她多希望武作家就是自己的一個哥哥,一個與愛情沒有關係的親人,可為什麼武作家偏偏要把她帶到她不想進入的愛情之中呢?
盡管林芮在公司得到了鄧洪彬極大賞視,可她清楚,她不過是鄧洪彬手裏幫他賺錢的工具,雖然鄧洪彬曾經告訴她,除了事業他們是夥伴關係,生活中他們也是朋友,有什麼困難心事都對他說說,都可以分擔。事實上,她和鄧洪彬之間橫著一條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量體裁衣事件是林芮必須吸起的巨大教訓,老板就是老板,她就是一個高級打工仔。林芮在開發北方市場時認識一個朋友,朋友大學畢業跟同學一起開了一家策劃公司,幫一些企業搞搞宣傳活動什麼的。工作中認識了一位英國的博士,現任香港大公司總經理的某小姐。博士小姐在這個北方的城市無親無友,跟同學迅速走得很近,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也因此博士小姐力挺朋友進入這家香港大公司,做了她的助理。薪酬優厚,環境舒適,與老板亦商亦友,她認為好不愜意。兩個月後,朋友給林芮打了幾個小時的投訴電話,第二天堅決辭職了,根源竟是不能調整好與博士小姐朋友兼上司的關係。做朋友吧,那就該無話不談,嬉笑怒罵,藏頭藏尾的怎麼能肝膽相照?可偏偏博士小姐是上司,有很多時候要樹立一種威信,保持一種態度和距離,需要持上下級的禮度。常常是剛剛一起逛街購物的嘻笑還在唇邊,博士小姐就板著臉質問那個報告怎麼處理的這麼差勁。朋友常常是需要深呼吸幾口氣,才能麵對眼前的事業友誼兩重天。這樣的時候朋友心裏會不舒服,朋友也就做得意懶心灰,起初博士小姐還會約朋友共進晚餐什麼的,解釋事出工作需要,溫言安撫。時間長了博士小姐也覺得本來一個上下級的工作關係有何不妥,總搞得這樣羅嗦,自然不勝其煩。結果是事業無法合作,朋友也沒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