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洪陽走了。顧宛如既沒有深情地同鄧洪陽告別,也沒有情意綿綿地互訴要離別的相思,兩個人都在生氣之中,林芮也懶得勸他們,隻是在回公司的路上,顧宛如把氣撒在了林芮身上,她要林芮把車開快點,她要趕回公司對帳,可北京的路到處賭車,顧宛如認為林芮是有意慢騰騰,再次賭車時,顧宛如拉開車門,不管不顧地打的揚長而去,氣得林芮拍著方向盤罵了一句髒話:“操奶的。”這是江城罵人的慣用話,以前聽歐陽玉秀罵這句話時她還吃驚,現在罵出這句話時,她竟有一種解恨的快意。她知道顧宛如不會輕易地放過她,她並不怕顧宛如什麼,隻是很煩總公司對她的不相信,更煩總公司派顧宛如來查帳,顧宛如會公報私仇的。
顧宛如這一查就是三個月,從樹葉還繁榮地長在樹枝上查到了樹葉落光的季節,許西西要林芮辭職,許西西在電話中對林芮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憑林芮的能力,上哪家公司都是搶手貨,何必受一個台灣娘們的氣呢?
林芮告訴許西西,就算她辭職,也要等到公司還她清白的時候,她現在不能走,她這麼一走,就真的說不清楚了。顧宛如巴不得她走呢,她不能輸給這個台灣“娘們”。
顧宛如其實查不出來什麼,她心裏清楚,林芮不可能在帳上做手腳,林芮不是那種人,可她反複查,她很希望查出一點問題,哪怕問題很小,她也好在鄧洪彬哪裏交差,鄧洪陽處處護著林芮,老爺子也對林芮讚賞有佳,林芮就有真的有這麼大的的魔力嗎?顧宛如就是不肯服這口氣,所以她在帳上查得非常細心,她甚至希望帳上有其他員工的問題,可顧宛如在第一次查完的時候,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現,她沒有想到,林芮能夠把北京分公司的帳管理得如此分毫不差,雖然北京分公司出了郭俊青和夏陽以及庫管老大姐的事情,可帳卻是明明白白的。
顧宛如初來北京時,雄心壯誌,她接手總公司的帳後清楚把在帳上沒問題,確實很難,就是鄧洪彬也會動用公司的錢去花天酒地,她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現在還沒有進鄧家的門,她不想和鄧洪彬發生矛盾。她帶著要把林芮置於死地的豪壯來到了北京,頂著鄧洪陽對她的不理解和冷淡來到了北京,認認真真地查帳,她多希望帳上有問題,那樣林芮就得自動離開公司了,不用顧宛如說任何話了。可偏偏顧宛如就查不出來問題,這讓顧宛如不甘心,於是她接著再查,在第三個月的時候,有次許西西所在的商場等著要貨,當運貨車到庫房時,顧宛如通知庫房不要發貨,林芮在另外的商場處理事情,許西西給林芮打電話讓她速回公司處理這件事,許西西在電話裏罵林芮:“你他媽的就是找賤,要是我早丟手不幹了,查帳就查帳,哪有壓著貨車不發貨的呢?”
林芮知道許西西是為自己好,在北京,許西西是她最好的朋友了,許西西不願意看到林芮如此委屈,也受不了林芮忍氣吞聲的樣子。她衝林芮發火了,許西西越是這樣,讓林芮越是認她這個朋友,隻有朋友才會在這樣的時刻,對她不離不棄,也隻有真正的朋友才會在一個人有難的時候,替她難過,著急,生怕她受了委屈。
林芮掛掉許西西的電話後,給顧宛如打電話要求她盡快發貨,商場等著要貨,可顧宛如借口帳目不清楚,需要對帳為由,不肯發貨,林芮在電話裏解決不了,就急匆匆地趕回了公司,顧宛如硬是壓著貨不發,林芮反複要求,她把貨點一下,記下多少箱貨,再對帳,做帳也行,可顧宛如的大小姐脾氣發了,她先告狀,把電話打到了鄧洪彬哪裏:“二哥,我敢保證北京分公司的帳肯定有問題,林芮處處幹擾我查帳,現在有一車貨,沒有點清楚,她堅決要發,你說怎麼辦?”
鄧洪彬不知道真正的情況,他指示顧宛如壓著貨不分,查清楚再發,然後給林芮打電話說:“林芮,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公司也會還你的清白,可你總得讓宛如把帳查下去了,你不要鬧了,再忍忍,有什麼委屈,等帳查清楚後,衝我發好嗎?是我要宛如去查帳的,你不要幹擾她的工作。”
林芮有嘴也辯不了,她說:“鄧總,不管公司怎麼查我的帳,我都堅信我是清白的,但是郭俊青他們的事情,我是有責任的,我願意接受公司的處罰,隻是現在商場等著要貨,公司不能壓著貨不發。”
鄧洪彬不想聽林芮的解釋,他指示林芮,一切聽從顧宛如安排,這事就這樣了,說完不等林芮再辯解,就掛掉了電話。
鄧洪彬掛掉了電話,氣得林芮恨不得摔了電話,這時顧宛如得意洋洋地走過問:“張經理,總公司的指示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林芮被顧宛如這麼一激將,好勝心上來了,她就不信,放著貨不發,居然還能有道理,她不管不顧地一個電話打到了鄧楚雄哪裏,她把這一段發生的事情以及公司查她的帳,現在壓著貨不發等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鄧楚雄,鄧楚雄聽明白了,他讓林芮去發貨,他會給顧宛如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