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說了？”高揚說。
“說吧。吞吞吐吐幹嘛呢？”田地說。
高揚說：“副市長，你是知道的，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有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我原來就是縣長，換了兩個崗位了，現在也好沒有進步的跡象，我可給領導說實話，我現在這裏年齡也正好還在提拔的範圍，要是我一直在企業，我的前途也就到頂了，前次王市長找我談話的時候，就這樣給我許諾的，隻要有別的新崗位適合我的，就要把我調出來的。現在，副市長您又即將領辦重大工程，我是想跟隨你，得到更大的發展呢？你是知道的，現在的這個工程項目畢竟是短期的，也是有影響力的工程，像我這樣想求進步的人，當然想跟著你去幹新的工程，便於我的轉型啊？一切，都拜托副市長了，請你相信，我絕對是一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人……”
田地沒有立即說話，反而問道：“你怎麼不去找王市長呢？”
高揚說：“副市長，咱明人不說暗話。我是可以找王市長，可是到頭來還不是需要您點頭呀？再說，都城的人哪個不明白，現在的市政府，王市長早就讓位了，你也別怪我實話實說，我就是這樣一個直性子，希望副市長給我一條新的出路。”
田地就是很少見到這樣的直腸子，也難怪，別人是基層的縣長出生，這樣也是很正常的。他越是這樣直白，反而還不好拒絕。田地想了想，要是高揚真的離開鹽化集團公司，那麼，有誰能接替他的位置呢？畢竟，鹽化集團公司也是顯赫的大企業，幾千號人的大企業。於是對高揚說：“老高啊，你的內心想法，我都能理解，但是你也得想一想，現在鹽化集團公司剛剛上路，你又是黨委書記、董事長和總經理一肩挑的人，你要是現在走了，這麼龐大的攤子，一時半會，有哪一個人能承擔得起來的啊？”
高揚說：“副市長，你還怕沒有人願意去嗎？現在想去鹽化集團公司做領導的人，可能都排成了長隊了，隨便一開口，至少都有十幾個處級幹部想去。”
田地說：“這個情況，我不是不清楚，但是，有幾個熟悉的呢？過去又得摸索探索磨合很長一段時間，企業耽誤不起啊？”
高揚說：“我理解領導的擔心，但是，也不完全是這樣的，你看，我就完全不懂鹽化工呀，我過去，也不就是三兩個月的事嗎？再說，現在對鹽化集團公司有基本了解的處級幹部也不少啊？掰指頭一算，也是不下於十數個的呢。”
田地陷入了沉思，他異常清楚，麵前的高揚，一定是和王市長見麵，並得到了王市長的允諾了的。不管你田地同意不同意，他高揚都得到機場和火車站改建的領導班子裏去，現在他這樣來給自己說，是出於對他的尊重，也是王市長的迂回戰術。自己當然會知趣。但是他還是說道：“這個事情很重大，不是我一個人能定奪得了的，市裏麵也還要開會研究，你等消息吧，現在我可沒有答應你啊。”
高揚興奮地說：“副市長的這個態度，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不管成不成，我都記得你的恩情。我們娛樂一下嗎？”
田地當然知道高揚暗示什麼，他說：“你留下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呢？”說著，離開了這家茶吧。外麵的霓虹燈閃爍著。高揚也知道田地還有其他的約會，也沒有勉強，說道：“副市長，你走好，有什麼需要就吩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