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冷夢泠問。
“鳳凰男,指的就是在山村裏出生的男生,他們窮盡所有的力量發憤努力,然後通過苦讀上大學,成為窮山窩裏飛出的金鳳凰,他們終極的目標就是擺脫貧窮,過上都市人的生活,這一群體被稱為鳳凰男,而鳳凰男要想成功是非常不易的,他們沒有背景沒有關係,要想過上普通都市人的生活,需要一個漫長的奮鬥過程,但都不一定能成功,所以更多的鳳凰男便會選擇走捷徑,那就是娶一個在都市中出生的‘鳳凰女’為妻,這樣的他們至少可以少奮鬥十五年。”伍芸說。
“你的意思是說,高語就是一隻典型的鳳凰男,那個叫範苒的富家女就是鳳凰女,而我,就是一隻從山村裏跟著高語來到到都市看著他飛上枝頭的麻雀?”冷夢泠說。
“雖然這樣說多少有些殘忍,但事實上就是這樣的。我早就提醒過你,你和高語學曆有差距,以後你們會被分成兩個階層,高語是重點大學的高材生,而你是一個騎著電動車給人送牛奶的藍領,你們怎麼可能會有美好的結局?”伍芸說。
“可是就算他是鳳凰,也是我喂食他才得以存活,他怎麼能這樣絕決?”冷夢泠說。
“大姐,這個社會是現實的,不要再用你那老掉牙的道德標準來衡量現代人的行為,你麵對的世界,是一個科技在發展,文明和道德在淪陷的世界,人們看一個男人,隻會看他的社會地位,看他開的是什麼車,住的是什麼房,至於他是以怎樣的方式獲得那些物質的,沒有人去關注,就算是短時間關注,但最後也會慢慢忽略。高語有當小白臉的潛質,吃軟飯是他走向成功最為快捷的方式,你如果理解這一點,你就不會那麼傷心了。”伍芸說。
伍芸這一番聽起來奇怪的言論,聽得冷夢泠心裏發涼,她也不得不承認,伍芸說的是事實。
“這麼說,錯的是我,是我落伍了?高語並沒有錯?”
“當然,你一直都很落伍。這是今天悲劇發生的主要原因。”伍芸說。
“好吧,錯的都是我,最可氣的是那個範苒竟然讓我開個價,她以為金錢真的能買來一切麼?”冷夢泠說。
“開價?意思就是說,她肯為此補償你?你開了多少價?”伍芸說。
“開了多少價?伍芸,難道你也認為我應該開價麼?我這麼多年的青春,我這些年的艱辛付出,是錢能換得回來的麼?”冷夢泠有些激動。
伍芸笑了笑,“我不與你爭執,你好好地療情傷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太陽一樣會升起。”
冷夢泠翻身過去,她也不想再與伍芸理論,伍芸的那些理論雖然聽起來有些道理,但冷夢泠還是接受不了。
如果一個男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犧牲包括愛情在類的東西,這樣的男人,真的算得上是一個男人麼?
在冷夢泠的價值觀裏,至少要有所為有所不為,才能算得上是一個男人,她一直認為高語就是有底線有原則有節操的人,所以她才堅守那麼多年,把所有的賭注全部押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依據很簡單,因為高語是一個好人。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人是會變的,隨著年齡和身處環境的改變而改變。有的變得少,有的則變得麵目全非,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感歎:人生若隻如初見。
閉上雙眼的冷夢泠還是無法入睡,心裏還是一陣陣地絞痛,除了絞痛,還有說不出的惆悵和失落。
她以高語為核心而構築的夢想大廈,因為範苒的插足而瞬間崩塌。高語變成鳳凰飛上枝頭,但她還得麵對自己接下來的人生。
我該何去何從?冷夢泠在心裏反複地問自己。
問來問去還是沒有一個答案,她發現自己這些年來竟然愚蠢地沒有想過如果和高語分手後她應該怎麼辦。也許她就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情況,也或許是她其實想過,隻是自己不願意去麵對,或者是不敢麵對,所以忽悠自己她和高語永遠不可能會分手。
但凡是認為絕對的東西,那就肯定是錯的。就算是這世界上每一樣東西都可以靜止不變,但有一樣東西卻隨時都可能會變,那就是人心。
冷夢泠發現,她失去的不僅是愛情,失去的還有活下去的方向,以前把高語的方向當成她自己的方向,現在高語飛走了,留下她茫然地呆在原地,守著回憶不能歸去,因為不知道歸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