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軒然霞舉的女子分花拂柳而來,少女也踩水靠岸,冷漠的看了一眼,也不吭聲。
月亮照映之下,更能辨清少女的容貌,一頭披肩墨發,浮動著月色之輝,身穿一襲紅色霓裳,飄若履虛。兩人在一片烏柏樹前,靜立半響。移時女子笑道:“綰晴,我等著你給我施禮,叫聲師父呢!”
“北吹紫。”
“叫師父。”
少女叫綰晴,如冰似火,邪冷少語,簡直就是重戾難化的千年女鬼。而且她喜歡披散著頭發,任憑北吹紫如何教導,她隻是不聽。北吹紫無可奈何,也隻能由著她慢慢來了。
綰晴翹著冰冷的臉頰說道:“師父,你在監視我嗎?”
北吹紫溫笑道:“怎麼能說是監視呢,是關心,一個人會養成孤僻的性子。你不能老是纏著我,也該下山走走,師父也不能總是陪著你,遲早要去雲遊四海。”
“沒興趣。”
“那你喜歡什麼?”
“殺人。”
北吹紫捂嘴咯咯笑了起聲,她覺得這個徒弟很可愛,然而可愛這個詞對綰晴來說就是一種侮辱。雖然北吹紫沒有說出,但這笑容已然令她不爽,開始抱怨拜了個不正經的師父。幾十年了,綰晴從未離開過她。北吹紫見她冷著臉,遂收起笑容,義正言辭道:“就當是命令吧,你執行一次。”
“沒興趣。”
北吹紫仍舊溫笑道:“唉……你老是彈些令人心神不寧的曲子,那我隻好把你藏在湖裏的古琴給燒了。你的琴詭異的很,極像是魔琴。小小年紀居然自己打造了一把魔琴。”
綰晴冰冷道:“我把他們殺光。”
北吹紫臉色一沉,道:“我是讓你去修行,不是讓你去殺人。”綰晴冷聲道:“那師父不能燒我的琴。”北吹紫撫摸著綰晴的頭,溫笑道:“好好,隻要你聽話,什麼都好說。”
“師父為什麼要去雲遊四海,還不帶上我?”
“師父壽終正寢,道緣已盡,活了也有一段時日了,即然是‘坐天雲化’是不許人看的……等你長大後悟道有成,自然而然的就會明白了。”
綰晴見她嘮叨,便不在搭理她。其實她們早就發現白岈在偷窺,綰晴忽地加劇集氣,使了千裏傳音之術,忽地又變臉,冷聲道:“師父,我們家裏招賊了,我能把他砍掉嗎?”
趴在崖壁向下俯望的白岈聽到這句話後,不禁嚇得魂飛魄散,雖然相隔萬丈,但是綰晴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他一個冷不防,感覺背後殺氣騰騰,靈壓異常,當下一個不注意,竟然直接從懸崖峭壁上紮了下去!
……啊啊啊……
北吹紫側臉溫笑道:“不可以。”綰晴淡漠道:“看來不用了,已經‘水葬’了。”
噗通……
濺落了起了一個巨大的水花,周匝宛如下雨一般淅淅瀝瀝。
北吹紫丹唇輕吐,但見微風蘇爽,吹氣如蘭,隻須這輕輕盈盈的法術,那溺水的白岈就浮出了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