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蘇醒之後,見房內人員擠擠,綰晴仍是一襲紅衣默不作聲,手裏端著熱騰騰的茶杯,冰冷的紅唇宛如飛雪吹不落的紅梅。她纖腰優美,腰間係帶,蔥綠怡人,翩躚而動,動靜儀態壓過身旁女子許多。雖是綽約而立,但知靜曉動,必如漣漪幽然。但觀一麵無不知其為美女。
實乃:“細骨玲瓏,清雯寧默”。
皚皚白雪之中,單調之下是一株紅梅在幽靜的迎風招展……
白岈感覺右肩劇痛難忍,經脈破碎不堪,難免痛不可忍。霞韞染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一一道來。”白岈沉吟道:“我回山之時看見沫兮冷,本來要追殺他,誰知見鍾巫覡被他與秦柏莒管在洞內,便出手相救。後來有被黑衣人逼入了易經陣中,躲躲藏藏,方才撐到今天。”
他沒有說出聞人訪仙相救一事,也不知道聞人訪仙是生是死,心想他雖然殘廢,但內功驚人,應該能逃出生天。霞韞染歎息道:“好在兩派感到時,看到了秦柏莒、黑衣人這兩個九幽妖徒,這才相信鍾巫覡不是被正道所殺,不然他們要是打起來,隻會一發不可收拾。”
白岈呢喃道:“前去的都有誰?龍玄靜、裳讖、摩崖老人、雷老頭子、風氏章……他們都去了嗎?”
霞韞染道:“你說的人都沒有到場,隻是封肖若、蘇薌薰等人以及平易年等恒璧湖一眾好漢。”采金囁嚅道:“你還懷疑是爺爺嗎?”白岈一怔,苦笑道:“沒有,沒有。”霞韞染道:“你們倆別爭執了,好生休息吧。”
白岈囁嚅道:“莊主,你聽說過‘犼’嗎?”霞韞染一怔,眉頭一鎖,隨之氣道:“兔子。”她冷盯了白岈一眼,白岈嚇得不敢直視,低頭緘默無言。霞韞染道:“你有事瞞著我?”她心中起疑,白岈本事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對付秦柏莒有勝算,但對付黑衣人他可沒這個本事。
白岈輕聲回道:“沒有……”
霞韞染覺得有事發生,一直愁眉不展,吩咐那荷素練說道:“你去告訴裳讖、朱妤他們,就說我同意在攜秀山舫舉辦軒轅武會,至於是否將這裏歸於聯盟主營陣地,等角出盟主後再為定奪。”荷素練輕應了一聲,她便悒怏而去。夜不就寢,百感交集,待至五更時分對著攦秀峰問道殿磕了三個響頭,將自己的配劍插入了湖中假山之上。
次日一早,由荷素練相陪,前往小雅書房,見綰晴正在門口練功,白岈趴在茅屋窗前向外看著,兩眼惺忪,表情疲憊,概是被綰晴吵醒,無法睡個懶覺。
霞韞染在心中笑道:“怪,怪,有房子不住,偏在這建個茅屋,看來他離不開綰晴片刻,倒是綰晴近來也十分古怪,竟然不轟他走,留他於此,不知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綰晴雖是在練刀法,然而實際是在修行六合魂體,霞韞染豈會看不出來,也早就料到白岈會告訴她口訣心法。隻是綰晴也沒有掩飾,真氣運轉之間星明閃爍,咚咚幾聲連響,頓時白煙滾滾,發如灰金,又是前番那般“眼若幽藍,唇若飲血”。
她周身熱氣蒸騰,刀發真氣,但見紫氣橫飛,刺碐一聲將崖底的一塊巨石削斬為二。那切口平滑無比,縫隙也隻有頭發絲大小。
白岈驚喜非常,不禁笑道:“紫氣?莫非你練成了北鬥真氣?”綰晴冷眼一掃,道:“你想試試看嗎?”白岈啞然失色,慌笑道:“哪敢。”綰晴休止魂體,發變為墨,柳絲飄搖。
霞韞染有折回之心,但未動三步卻又返回頭來,笑道:“仙子的徒弟果然天資聰敏,不知道你練到第幾重了?”
綰晴回道:“第三重而已。”
霞韞染笑道:“遐凝芊曾經跟我說過,徵夢澤十分隱秘,說她早晚會隱居於此,故而送了一張地圖。那可是個好地方,民間說是一座‘神仙島’,你們想去嗎?想的話就跟我過幾招,我將地圖送於你們。”白岈急忙躥出茅屋拭目以待,喊道:“說話算數,不能賴皮!”霞韞染道:“我言出必行。”
綰晴道:“我隻認一個仙子。”
霞韞染輕輕一笑道:“說不定你師父也在那裏,遐凝芊聽說過‘北吹紫’,說她曾經於徵夢澤一帶落腳,故而選址隱居,也方便參悟捭闔建造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