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時候,傾軒夢雨樓都是窣靜優美的,給人一種秋天的煙雨朦朧之感,今天也不例外。
岑虔、平易年等人小心翼翼的向樓閣走去。忽地樓台右側柴桑之中的一座屋似乎了解周邊的境況,待他們走進時,開始抖動,轟隆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緊接著吊掛的風鈴,竟然出奇的宛如連綿起伏不盡的鍾聲響起!
鍾聲猶如是喚醒魔鬼的古老咒語,打開了沉睡萬年的禁忌……粗糙的牆壁以及地麵吱吱的開始出現裂痕,繼而蛻皮,蛻下的皮繼而燃燒,天空也因此變得灰暗,四周更加的蕭索幽深……未幾,牆壁煥然變貌,上刻壁畫,給人的感覺就是鏡子中的熱帶雨林。
莊嚴的鬼怪紋路,古老的遺址,有九天神邸,有九幽閻宮,等等不盡。餘輝的照映,似薄紗掠影,牆壁微微顫動,一滴滴的白色逐漸變大,逐漸成人,移時,一隻隻蝙蝠從幽鏡似的牆壁裏飛了出來。
白岈見過很多稀奇古怪的建築,但是這種如畫壁般的神奇而是頭一次見,他心生好奇,邁著輕盈的步子繼續向茅屋前進。奇怪的是,蝙蝠並不以他為獵物,而是針對著岑虔等人展開了攻擊。白岈心底浮現了一絲安慰,開始對薛弋有了好感。
岑虔發覺怪異,當下施展玄猿功,但見真氣瑩白如霧,唰唰百隻白猿形態的幻影從身體飛出,各舞魚叉,如“身上有八萬四千毛羽,根根能變,應物隨心。以一化十,以十化百,百千萬億之變化,皆身外身之法也。”頃刻間將蝙蝠斬殺於此,盡化為青煙而散。
白岈不禁大吃一驚,兩年以來,這岑虔的武功進展速度竟然勝自己三倍而有餘,當下對他刮目相看。
岑虔見他麵熟,但是印象中並沒有雪發赤眼的鶴氅劍俠,隻是腰間長長的翠玉竹仗十分眼熟。白岈見他盯著自己的神霄劍,心中不妙,急忙念力操縱神霄劍的變化,悄悄的將八孔抹去。岑虔但見綠影婆娑,急忙擠弄眼睛,定睛一看,見綠竹杖上並沒有圓孔,茫然問道:“你是誰?”
白岈笑道:“乄代骸。”
岑虔一怔,白岈在他們眼中並非如此冷酷與孤傲,也沒這般雪白輕柔的秀發,加由相見不多,一時難以斷定,但是疑心未去。遂道:“不知是師從何派?”白岈哼哼笑道:“呃,這個嘛,自然與蕭姝師從一脈,我下山是來清理門戶的。”岑虔一震,凝視道:“媧皇山?”
白岈道:“算是,也不算是。”正在兩人交談間,平易年掏出他的畫像仔細打量,反複觀摩,始終覺得太像,待要問個明白,忽見一位女子迎麵而來,青裙曳地,仙氣沁脾,實為江南清靈毓秀之美,溫潤怡澤,出落的淡雅脫俗,臨近之而如遠山芙蓉,俏冷的臉頰宛如明月。
眾人看得出神,急忙弓腰行禮,道了聲郿山掌門。
那朱妤秋眸淒清,冰寒如月,於人群悠揚而過,恍惚柳枝拂過,淡然而語甚是沉穩,道:“乄代骸,你不是說要去妗農穀嗎?”白岈反應機敏,應聲笑道:“養病養的久了,正要去,不想掌門也在。”
岑虔駭怪不已,但顧不得他,心係靈丹妙藥,沉吟道:“朱掌門,薛弋派人偷了我的靈丹妙藥!”朱妤淺笑道:“傾軒夢雨樓這麼大,旁邊又建了做鬼屋充作瞭望塔,恐怕人早就從後門溜走了。”岑虔啞口無聲,朱妤道:“我也學過點捭闔建造術,不如你們就進去看看吧!”話訖,輕揮玉手,但見真氣如風而過,茅屋寂靜不動,一應變化也隨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