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硝煙之中,黯淡的島嶼鴉雀無聲,有的害怕的渾身打顫,有的嚇得冷汗直流。
白岈見聞人訪仙得逞後猙獰狂笑,是在發泄,是在呐喊,而白岈不耐火急,務必要問個明白,當下挺身而處。聞人訪仙哪裏料到他就潛伏在側,事先專心對付龍玄靜,因此沒有留意。如今身份暴露,必須處之為快。而白岈起身運轉魂體,登時“散則為零,聚則成形”,已然然來到身前。
聞人訪仙冷笑道:“你都聽到了?”
白岈嗔怒道:“不錯,你要殺人滅口嗎?”話畢,聚精會神,使勁渾身解數,兀自一斬!眾人本以為他大開殺戒,誰知他單斬的是聞人訪仙而已。聞人訪仙隻是輕輕地一劍就將白岈的斬擊撩開,笑道:“別急嘛,憑你還殺不了我,何況我的親信都在?你太莽撞了,根本沒有勝算。”
白岈緊握神霄劍,怒目道:“為什麼要做叛徒!”忽覺背後陰森森,一陣寒氣撲麵而來,忙即轉身橫劍格擋。砰的一聲,竟然抵不住那人揮劍的力道,被打了十步開外。定眼一看,見是訪蘭。她霓裳飄動,宛如廢廟白幔,右手持劍,凜然氣勢,身後的弟子各持器械,張牙舞爪,猙獰叫喊。
聞人訪仙冷言譏笑道:“我沒必要騙你,我要殺烏魈,要鏟除九幽妖徒,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是‘威逼下的交易’。”
白岈轉身按劍,冷笑道:“我才不管你的交易,今天非要宰了你。”話音剛落,但見一少女綠唇青眼持劍而來,生的杏臉桃腮,於風中嫋嫋迷人,但如鳩占鵲巢而活。少女見他白簇雷發,赤眼紅瞳,一襲白色鶴氅觳紋如雪,腰別翠玉竹簫杖,霞姿月韻,氣質鋒芒畢露,酷如九天冰河畔的野鶴。她吃驚少許,厲聲道:“你休想得逞!”
白岈見訪梅,冷笑道:“白岈,沒想道聞人訪仙那家夥居然會交出這樣的徒弟,一個個怪模怪樣,跟吃人妖精一般。”訪梅的笑容很邪惡,掩飾不住那份殺心。這時一股殺氣撲來,急忙橫劍胸前,啪的一聲,訪梅挺劍格擋,終是難以壓製,被綰晴打了數丈之遠,幸虧由訪蘭攙扶,不然定會摔倒在地。
訪梅挽劍在後,氣得兩眼放光,綰晴的龍切剛出的三寸,寒光一閃,殺氣飆升,直嚇得訪梅、訪蘭後躍十步之遠。
綰晴將唐刀入鞘,沉聲道:“想必你們也是走投無路才拜他為師,我先放你們已馬。”說著徑自上前,毫不顧忌。訪梅氣得桃頰微紅,挺劍直刺,綰晴兀自一掌打出,徒手抵劍,砰的一聲,將她震飛三丈開快,腳下踉蹌,險些跌倒。綰晴道:“你最好識趣。”
訪梅譏笑道:“識什麼趣?空有一身武藝,卻連一個九幽妖徒都沒殺,你是想報仇還是想勸他們投降?”綰晴道:“妮子,你是殺人玩吧,真是沒教養。”訪梅哼聲道:“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我們‘訪式家族’就是四處尋寶耍來著,你又不是仙人,憑什麼罵我。”
綰晴道:“仙人?這麼說你們找到仙人才肯罷手?那我問你,死神算不算仙人?”訪梅道:“死神不算,再說你也不是死神,休要嚇唬我,我是一路殺過來的,與你不同,我是從煉獄場裏爬出來的。”綰晴冷眼道:“那你應該後悔爬出來,這裏不是你玩的地方,乖乖回你老窩去。”
訪梅橫劍在前,綰晴目光如炬,她雖然氣勢囂張,口裏不饒人,但真怕綰晴出手,心想能托一刻是一刻,又笑道:“你要殺我,盡管放馬過來就是,何必嚇唬人?都說了我天不怕地不怕的。”
綰晴冷冷一笑,忽地挪移而去,身法縹緲,快如光逝,頃刻間站在他的背後,一絲殺氣就讓訪梅冷汗直流,剛要轉身拿劍砍他,誰知寶劍劈啪幾聲迎風而折,竟然斷作四五片。訪梅愕然失色,完全沒有看見她拔刀,連如何挪移而來都沒看清,站在風中顫顫巍巍。
白岈凝眸射冽,聞人訪仙亦持劍抖擻,手中寶劍如同浸泡了三日,鮮紅滴血。整個地方隻有他們兩人,其他的都不重要,唯有手中的寶劍誰更明亮,誰更鋒芒。白岈緊握神霄劍,冷冷笑道:“你不配做女媧弟子。”
聞人訪仙也不驚疑,自從麵目被揭穿之後,他就變得處變不驚,猙獰而邪惡,道:“你是來送死的……我可不會放過你!誰都別想阻攔我,誰都別想截斷我腳下的路!”失魂落魄的疲態還是希望有昭雪的一天,還是希望有人能夠相信他,然而這不過是一種奢望而已。隨著白岈簡單的回答,他哈哈大笑道:“沒必要告訴,既然你得知我與九幽勾結,你也沒有證據,我堂堂神犼盟主,他們自然會相信我,而不會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