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岈於溪邊補了幾條魚,趕回之時遙望血祭壇,見神犼旗幟迎風飛舞,森羅成林,星羅棋布,恰如金戈鐵馬一般的沙場征戰。
他不禁驚歎道:“神犼的大軍又前壓了百十裏路,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眼看就要殺進奘漠陵了,我卻依然裹足不前,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自己顧慮太多,耽誤了大事?”
想狠下心來,可是不能不顧及蕭亦鳳,也無法對千戈鯊下手,一時又鬱悶起來,低著頭回到了山巔。
他與綰晴在洞前烘烤,本來滿懷期待采金的廚藝,誰知采金還在鬧別扭,一直不現身。白岈無奈,隻能自己動手。火候未到,忽見蕭亦鳳哭哭啼啼的跑上了山來,兩人吃了一驚,這來的也太快了。
綰晴道:“怎麼了?”
蕭亦鳳抽泣道:“師父和沫兮冷不在,都出門了。我打傷了寧小狐,還吸了喬將岸三人的內力,又被說是與人鬼混,我現在都沒臉見人了。我跑去找烏魈訴苦,誰知道烏魈大發雷霆,喝斥我以後不要去森羅島送飯,說不想見我,讓我滾出奘漠陵。我怕被寧小狐欺負,就在羅刹海市的客棧裏住了一夜。”
綰晴驚愣的半響,問道:“你怎麼不來這?”她很好奇,烏魈居然沒有對她下死手,莫非是羽瀅從中阻攔?這麼說羽瀅沒有變壞了?她也不好直言去問,生怕蕭亦鳳誤認為不關心她,隻在乎羽瀅。
蕭亦鳳道:“寧小狐在追我,我怕被她發現。”
綰晴道:“事已至此,你隻能跟我們一塊,‘攬妖宮’‘攜秀山舫’‘徵夢澤’你喜歡去哪裏?”
蕭亦鳳擦了擦眼淚,眨著眼睛呆呆道:“攜秀山舫不是神犼的老窩嗎?你們做到了主?”綰晴道:“枇雅娜欠我人情,還有攜秀山舫裏還有霞韞染的徒弟荷素練,她也會照顧你的。”蕭亦鳳嘟囔道:“那不是人情是仇恨,神犼弟子恨死你了,我哪裏也不去,就留在奘漠陵。”
白岈歎道:“烏魈都挑明了,你為什麼還賴著不走。”他心裏十分納悶,如今奘漠陵情勢岌岌可危,這花蠍姬、沫兮冷居然出門,她們又有什麼陰謀?
蕭亦鳳道:“但他沒殺我呀,你們想想我確實是叛徒嘛,沒殺我就是留情了,所以他是在生氣,等氣消了我在回去。”
白岈懊惱道:“姑奶奶,你能不能不折騰人,我知道你很為難,但是九幽妖徒所犯下的罪孽任誰都無法忘懷。他們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今天無論你答不答應,你都回不了奘漠陵。”蕭亦鳳驚訝道:“你要殺我?”白岈眉頭一皺,歎道:“不是殺你,是強迫你回攬妖宮。”
蕭亦鳳哼聲道:“那我會給他們報仇雪恨。”
白岈偏生跟她拗勁,厲聲道:“那我把你軟禁起來,廢了你的武功。”
蕭亦鳳道:“那我就詛咒你。”
兩人鬥嘴之時但聽得遠方一陣陣奸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如波浪般此在山林間此起彼伏。這些笑聲是人所發出,卻幾近之狂獰,恍惚若鬼。
三人聞聽是從幼煙村旁邊的山林傳來,如今神犼正行進於此,白岈吃驚道:“莫非他們遭到了伏擊?”蕭亦鳳嘟囔道:“神犼一樣很嚇人,憑什麼說是九幽所發出的。”白岈沉吟道:“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蕭亦鳳捂著耳朵跑進了山洞裏,回道:“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