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喃喃道:“她沒有死,暈了而已,你著什麼急。”他的感知超乎人的想象,讓吳嬌綠的親衛兵驚詫不已,單單用眼看就知道是昏了嗎?
令人意外的是他們也沒有著急,反而心平氣和,隻是被白岈嚇得不輕。見白岈向吳嬌綠走去,急忙喊道:“且慢!吳副將並無大礙,隻是嚇暈了而已,她最怕毛茸茸的東西。”
對吳嬌綠了若指掌,深知她的脾性與厲害之處,頓了頓又呢喃道:“她這個時候最危險,外人一旦靠近,她的身子就會暴走,是素練島為數不多的‘刀女子’。不單單兩手的一側能變成刀口,渾身皮肉以及百骸都能幻化為‘綃月鐮刀’。”
白岈驚愣道:“‘綰瀅’怎麼沒事?”
士官道:“大概是兩人關係融洽,吳副將熟悉了她的氣息……你、你若靠近,吳副將必然會跳起來跟你廝殺……”
羽瀅又驚又喜道:“姐姐原來是這麼厲害的人物,‘綃月鐮刀’又是什麼?”
士官沉吟道:“是一種‘戰鐮’,如月似綃,兼寒猶美,令人望而生畏。”他的話音很輕,腦中極力的抵觸撲來的畫麵,但終於沒有壓製住血腥,回憶了起來,使得身子有些顫顫巍巍,一點冷汗從臉頰滑落,仿佛帶走了生命的最後一滴溫度。
羽瀅翹首思量了少許,喃喃說道:“那姐姐為什麼拿著寶劍?她大可以不用寶劍,用她的血脈繼承不是更方便嗎?”
士官道:“她無法控製這股力量,每每用起就會暴走……吳鳶將軍的右臂,就是吳副將發瘋時砍掉的,對於此事吳副將一直很內疚。”
白岈越聽越迷糊,茫然道:“吳鳶右臂還在。”
士官道:“這個說來話長……他的右臂是被困時,邱弘方所贈的‘麒麟臂’,由於‘麒麟臂’與素練島族人的血脈有些衝突,故而邱弘方抽出了將軍血液內潛藏的靈子之後,才為他續臂接膀。再將其靈子打造成了一柄雁翎刀,正是他如今的佩刀。”
白岈唏噓道:“既然他跟‘漁美人’海賊團的淵源頗深,為什麼還要對付他們?”
士官本欲回答,這時聽見吳嬌綠輕咳了幾聲,急忙退在一邊。羽瀅笑逐顏開,喜道:“姐姐,醒過來了。”
吳嬌綠眼神迷糊,見麵前站著一位英姿颯爽之人,身穿鶴氅觳紋如雪,雪發銀鉤,層層如簇,腰別綠玉四尺竹杖,一雙赤眼紅瞳仿佛能看透天下。
她吃了一驚,呢喃道:“這是?”
“白羽。”
羽瀅微微一笑,話後感覺酸酸的——她對我這麼好,我還要騙她嗎?連吳鳶都無法靠近,我卻可以……有這種詭異的體質,昏睡時可任由自己靠近,足見她打從心底裏當自己是朋友。越想越鬱悶,水靈靈的眸子看了看麵前的一眾親衛兵,當著麵怎麼能說得出來。
吳嬌綠見她另有隱情,便吩咐手下先行一步,待得眾人走後,問道:“你有什麼話?”
羽瀅努嘴道:“其實我不叫綰瀅,叫羽瀅,他是白岈,我們想混進王宮裏打探奈九姮娥的消息。她就是‘冥界女帝’,不分青紅皂白對綰晴姐姐痛下殺手。我們不甘心,所以來打探一二,想為綰晴姐姐討回公道。”
一五一十的道出了來龍去脈,白岈時刻提防,看吳嬌綠反應,若是膽敢阻攔自己,隻能將其殺掉,以免打草驚蛇。現在他的內心燃起了魔道火焰,恐怕除了羽瀅,誰都不會放在眼裏。
白岈的事跡讓她駭然良久,隱忍了這麼多年,時時亡命天涯,打敗烏魈,到頭來卻還是被人懷疑,甚至連摯愛也離他遠去。一時間,發現吳鳶的事情在他麵前是小巫見大巫,心中不免泛起了同情之心。
綰晴呢?——白岈隱瞞朱妤的陰謀,將罪惡獨攬於一身,自然會惹來殺身之禍,而綰晴卻沒有反對,甚至處處包庇,與白岈共患難。先不管她有沒有殺人,單從這點來看,綰晴已給自己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
微風吹了吳嬌綠的一縷秀發,瑩白清秀的容顏在日光下皚皚如練,輕歎道:“唉……本來覺得你單純,能幫我化解心中淒苦,可我萬萬沒想到,你對我隱瞞了這麼多事情……”
羽瀅悒怏道:“你別怪我,我怕有閃失,奈九姮娥很厲害的,又是納蘭燭的師父,我們隻有兩個人,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吳嬌綠淺淺笑道:“我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別說我沒見過奈九姮娥,就算是納蘭燭犯錯,我也會幫你討回公道。你們不遠千裏,從陽間來到冥界,足見重情重義。我想綰晴是被人誣陷的應該假不了,否則你們不會在報仇之時,又費勁心思的幫她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