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叱吒(2 / 2)

丁若雁笑道:“解道流,大象無形之道嗎?你這人還真是諷刺。”

白岈龍睛直瞪,道:“我這是‘殺伐美葬’之學。”身子彎了少許,手劍在懷,待欲重現拔劍出鞘,心下思道:“解道流,雖能用劍,但我用刀可減緩相思之苦,但不知能如意伸縮的神霄劍能否與我通靈,化作一柄有弧度的唐刀。”

一念入定,緩緩運氣催使,腰間翠玉竹簫仗皚皚散發綠光,冷如冬風,使人頓覺如刮麵之刀,仿佛深陷九天冰河之中,泡在了冷冷的冰水裏。

刺棱~

神霄劍緩緩抽出,銀光如漣漪散開,隨著抽出之時發生了一定弧度變化,使得出鞘的神霄劍極像是一柄雪亮的苗刀,每一寸弧度都令人不寒而栗。

他隻跟著綰晴學了解道流中的一招半式,算是皮毛而已,不過精修的正是“洗魂術”。這種刀法有諸多變化之處,唯一個“快”字讓人驚悚,如墜地獄。

單單將神霄劍變作唐刀而使,真氣便已耗了三分,若在維持,必自又須一分功力。麵對丁若雁,擅長的製衡絕學猶未能勝,何況不足之功。如此看來,白岈的蠻性拗勁已然發作,不想打的輕鬆,隻想打得痛快,能泄恨為其當今的心情。

丁若雁見其峭冷的臉龐流下了一滴汗水,笑道:“你狗眼看人低,會死得很慘。解道流並非你所擅長,是特意來送死嗎?可惜,可惜,這就是魔道中的悲哀。”

他一劍刺去,身影縹緲,虛晃若幽,一前一挪之間切入的十分巧妙,或斬或挑之時,如若幽冥,力若拔山。白岈忽地渥氣橫刀,繼而法力前斬,一招打出,二招便來,源源不斷,綿綿不息,但見銀光迸閃,隻覷得紅眼白鬼舞刀馳騁,疾疾不可捉摸,犀利難以壓製。

刀風中隱含棱棱之聲,聚發凜凜寒氣,恍惚每一道刀光都有削鐵如泥的的鋒芒,進得身來也難以忍受極寒之氣。刀勢永無窮盡,力道越使越強,招數愈打愈純,速度突變飛快,轉化驚人。兀自一刀疾疾飛斬,恰若瀑走龍飛,朦朧間翱翔如鳳,緊接著又勢轉一下,砍切一線。

丁若雁乍驚之下,急忙使了一招“雁足傳書”,這門身法,有騰挪千裏之術,悄無聲息,虛晃之下,人已在十八丈之外。

白岈凝眸道:“你的武功精奇古怪,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眾人也精怪不已,丁若雁就像是一隻幽靈,身法以瞬間移動的切入為主,而有每每在動身之時,身子如影疊加,虛晃飄忽,撲朔迷離之下令人難以捕捉。

丁若雁道:“百無一用是書生……我從前是個書呆子,偶爾得高人指點,自成一派,是為煉道流中的‘幽派’。”

白岈見其端莊儒雅,並非紈絝子弟,而如清幽之中散發一股冷而柔之氣,讓人寒而不解,畏懼之下又覺親和。回道:“你什麼來曆?”

丁若雁隻他所問為師承何派,而不想回答,笑道:“漁煌賓客,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多問?”

話音甫畢,白岈惱火之下,也不再跟他廢話,一刀斬來,砰的一聲,丁若雁橫劍格擋,攖抵之下頓覺白岈內力鏗鏘威然,壓勢如海滔天。便不敢硬撐,縱身後退幾步,本欲乘身而而攻。

怎料白岈,刀刀不絕,每一刀落,必有刀起,仿佛全攻之態,刀中之刀,易經變換,神鬼莫測。一砍未中,斜斬輒生;斜斬初落,直刺頓來。

乒乓之聲,沃天雷霆,驚煞得眾人如遭雷擊,生怕受到牽連,忙即拉開圈子,避其鋒芒。

白岈萬萬沒料到,一身病態無力的丁若雁,閃避之術如此驚人,虛晃縹緲,遠近無缺。每一絲動作簡潔迅巧,毫不拖遝,能避一尺,不托一丈。在無法格擋,以及臨危之際,武者通常會竭盡所能的避開,拉開最大的距離,可是丁若雁處之坦然,即便生死之間,應對依舊不偏不倚。

白岈刀勢略歇之時,丁若雁忽地挺劍飛刺而來。

七星詔命·拘。

一劍梭如星尾,“點到即止”,仿佛隔空點穴,白岈見他刺劍而來,本欲跳閃,誰料渾身動彈不得,宛如深陷一個強大的重力場,被壓引的雙腿屈玩,骨骼咯吱躁響,如將粉碎,全身若似化為血水。

驚奇之時,忽覺頭頂風聲呼嘯,熱辣難忍,抬首之時,方見一顆滾滾燃燒的流星滑落而來,大如西瓜。

白岈驚愣之下,忙即使了解道流中的一招“攄虹步月”。這是一門身法,也是騰挪之術,路線如彎虹,身走如弦月,步繞而巧,挪移似水流,就算在三步之內的小範圍內亦可在眨眼間走上百步,路線不等,亦毫不重複。

隻聽轟隆一聲,丁若雁一劍並未刺中,衝到了白岈身後,隕星墜落,在地上砸了一個水井大小的窟窿,幽深而不見其底。

白岈就站在窟窿邊上,毫發未損,凝眸射冽,手中的神霄劍變回了原形,唏噓了幾口,決計還是以本家武功對付丁若雁,免得辱沒了“解道流”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