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做了些什麼!”
呼嘯的寒風吹打著羽瀅窈窕的身軀,烏黑的秀發在傍晚的月亮下千影,攬不住白雲拂過,一如牽不起往日白岈的手。
白岈沒有回答,沉默在風中,他感覺羽瀅的現身,羽瀅的聲音,就像是緊箍咒般,畏懼之下有有些煩躁,隻能以沉默來回答,來安撫羽瀅的淚水。
霞韞染急忙吩咐隨身丫鬟將枇雅娜背起,略施真氣,暫緩她的傷勢,另吩咐弟子將她背回山洞,細心調養。這一刻她腦中的情緒宛如蛛網複雜,百思之下,隻能決定帶著枇雅娜藏身,盡快拖延時間。這樣白岈的處境也不至於危險重重,對於納蘭燭自然是要能隱瞞多少,就是多少。
白岈在她心中,一直視如己出,雖然迫於壓力對不起他,讓白岈對她心存偏見,但是偏袒之心仍舊存在,不在乎得罪納蘭燭。
然而這番苦心,白岈不明白,仍舊冷眼相待,正欲揚長而去,這時羽瀅忽地跑來,一把抓住他,囔道:“說,你想做什麼,為什麼要殺她!”
白岈急不可耐,喊道:“她與沫兮冷狼狽為奸,她寧願相信妖徒,也不相信綰晴,這種人就是該殺!”
羽瀅悲憤道:“你胡說,分明是你變了,假如你沒今天的武功,你不會這樣!是你墜入了魔道,是你一己之思,是你害了綰晴姐姐,與其他人都沒任何關係,你才是凶手!”
白岈怒火攻心,現在最痛恨他人反駁自己,若不是羽瀅,恐怕早已下手,已經被氣昏了頭腦,衝著羽瀅憤恨道:“你走開,離我遠點,我就是入魔了,不喜歡就滾,反正你是……禍水……我自從與你相識,就從來沒有安穩過,你才是罪魁禍首!以前以為是你之故,我才有機會認識綰晴,現在想來,你仍舊是災厄,你把她引來,卻又把她送走,是你在折磨我,你就應該被困在寶塔,你就是蕭姝的轉生!”
此話一出,桃弓葦戟四娟盡皆傻眼,直氣得霞韞染肝顫寸斷,倒是羽瀅靜靜的一言不語……
淚水滑落臉頰,無力的身子終於支撐不住,踉踉蹌蹌的向後躓踣,她萬萬沒想到白岈會說這種話,她雖自知抱怨自己,誰說自己都可以,唯獨無法接受白岈如此說。
白岈自知說話過激,但強硬的血性,使他無法低頭,當下隱忍不語,故作殘忍的冷酷。可當他看到羽瀅嬌弱的身影消失在迷霧中後,心頭終究無法安定,蕩起的那一份心痛促使他伸手,可是為時已晚,羽瀅已經在哭噎中跑走。
霞韞染雙眉緊蹙,也沒有說話,她明白,如果連羽瀅都無法勸解白岈的話,自己更沒希望,反而會激怒於他,也隻能假裝無礙,幽幽的走開。
事後,枇雅娜失蹤,風傳了整個冥界大陸,霞韞染他們一直帶著枇雅娜躲躲藏藏,盡可能的封鎖消息,不讓納蘭燭得知白岈下過死手。
而白岈,卻在原地足足靜立了一天一夜,在荒島的寂滅中一言不發,站在枇雅娜留下的血泊中遙望著遠方,眼睛恍惚中定格了羽瀅離開的千影……
也不知道過了幾天,於一個同樣的旁晚,似乎是在枇雅娜出嫁的傍晚,他將“不那芳華”拋給了桃娟,向著墨仙湖啟程。那觳紋如雪的背影,就像是一隻從血池裏沐浴過後的孤獨野鶴,走在茫茫的冰河之上。
“領主,前麵就是‘冥雪島’了,是冥界大陸的中心衙司。”
途中,四娟隻言片語總是避開敏感話題,但是這個地方非同凡響,是整個陰陽兩界的執法地帶,是大冥宮、九陽仙府這兩個皇權仙界的地獄總司,相當於閻羅王的所在。
坦白的說,無論是陽間,還是冥界的人,是否升仙入獄,都是由冥雪島的總司所判。
但是冥雪島即便在冥界大陸也是個傳說,一來難找,二來即便找到也是空無一人的荒島,隻有在島上找到一個叫“苓婀”的使者,由她領路,方能進入真正的“冥雪島”。
白岈道:“去墨仙湖,首先要通過冥雪島?”
葦娟呢喃道:“天條是這樣的,如果冥雪島認定無資格之人,那將無緣墨仙湖。”
白岈詫異道:“那麼說你們也沒辦法了?我們隻能硬闖?”
戟娟道:“硬闖很危險,冥雪島的實際大將是‘申屠司夜’,奈九姮娥的頭號弟子,誰敢亂來。我們還有個法子,不如托熟人幫忙。”
白岈一愣,不知所謂的熟人是誰。其實這“苓婀”,恰是采苓、陽婀這兩位頑皮的精靈。在仙界的律令中,陽間的神仙島,以及冥界的墨仙湖,是武者升仙的平台,都必須通過冥雪島的審核。也就是說,白岈等人前番去往神仙島,是觸犯了仙界法律的大膽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