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十分好奇,見是個怪人更不敢動彈,待至走近,又見他印堂處有一計形如“丿”的刀疤。按理說這刀疤應是毀容,可在他臉上卻像是威嚴的霸氣,總讓人覺得他氣息來自於天外,腰間的寶劍無堅不摧。
僅從第一眼便覺是不同世界的人,一個陽間平凡,一個陰間見慣了風雨,他就是那在血與風中麻木的陰之厲鬼。白岈不敢呼吸,以為是墨媂派來的高手,這在情理之中,沫兮冷、吳鳶失敗,墨媂自會派遣更厲害的角色。
但是如此說來,那墨媂手段更高,因為這人就讓如今的白岈心頭有一絲驚恐,眼睛時刻留意著他腰間的寶劍。
好在白岈精通“開雲氣訣”,這門內功使得他氣息自然,隱蔽的十分有利,以致連這位高手都未曾發覺,即便是從石頭旁緩慢的走過。
然而他的背影卻給人一種龐然之感,讓人感覺壓抑,翻不過去,每一絲動作極為平常,但又毫無破綻。若說是個瞎子,而他卻又看的清楚,無論是山石還是草木,甚至是懸崖峭壁,他都如履平地,類如常人。
白岈心頭一縮,恍如猛然驚醒,沉吟道:“墨媂如此,奈九又會如何?”心裏產生了迷茫、困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為綰晴討回公道,然而在看到脖子中掛的“姻緣合璧”之後,一絲絲酸痛填滿心頭,怒火登時高漲,登時全不在乎,義憤的起身趕路而行。
一路之上,怪事連連,雖有村莊民居,雖是香氣紛紜,卻毫無人影,各家各戶皆是足不出戶,仿佛死神到來,鮮有動靜。
白岈思道:“墨媂的地盤怎麼會這麼安靜,應該天不怕地不怕,難道被剛才的‘瞎子’嚇怕了膽?這墨媂究竟是放出來一個什麼人?”
懷想之前,仍然覺得與瞎子擦肩而過。這等殺氣,促使白岈聯想到此,一定是瞎子的到來讓她們驚悚不已。
他顧不得許多,匆匆趕路,來到長霓島西南山穀後,本欲安歇,突然又聽得沙沙作響,頓覺風聲鶴唳,急忙拔劍而起。誤以為瞎子殺來,神霄劍早已出鞘,當見四人嫋影隨行,方知是四娟尋覓而來,這才送了口氣。
四人見白岈麵色難看,嘴唇發白,急忙上前問寒問暖,白岈輕聲道:“我沒事,早晚會把黑暗文字破解,你們不用擔心,隻是眼下情況不妙,墨媂又派了個殺手前來,我們明日一早起程。婼苒呢?”
桃娟默默點頭,擔憂道:“婼苒沒事,有人照顧,我們還是先回有朋島,一來養傷,二來從長計議,這大冥宮我們是去不得了。”
白岈冷聲道:“此話怎講?”
桃娟沉吟道:“最近外麵傳得沸沸揚揚,說你要去大冥宮找奈九姮娥報仇,所過之處殺無赦,手段極為殘忍,這‘乄代骸’的名聲算是在冥界甚至是仙界傳開了。”
白岈冷笑道:“是因為冥雪島的事情嗎?”
葦娟道:“嗯,有這麼一點,但真正的原因並非如此,想想看,你打敗烏魈、聞人訪仙、丁若雁,現在手上又有‘不那芳華’這柄魔劍,漁美人又打起乄代家族的旗幟,加由你殺戮冥雪島,自然會引起仙界的注意。”
白岈一愣,眉目緊鎖,厲聲道:“然後呢?”
戟娟道:“因你之故,神仙島慘案被傳的沸沸揚揚,龍帝雲仲陽決定徹查此事了。”
白岈義憤填膺,坐在樹下憤恨道:“哼,迫於壓力嗎?”
弓娟歎道:“不清楚,算是好事也是壞事,雖然徹查神仙島一案,但是你的所作所為令龍帝很憤怒,已經下令給申屠司夜、墨媂、納蘭燭、丁若雁四人緝拿於你。”
“呸,墨媂?她就是跟烏魈一樣的妖孽!”
白岈一聽之後更加來氣,根本信不過墨媂。其實除了白岈和丁若雁外,基本沒人懷疑墨媂,因為仙界的建立離不開她的功勞,戴罪立功之時也是屢建奇功。
正值用人之際,包庇沫兮冷等人並不代表墨媂與烏魈一道,若說她與烏魈走得近也不代表什麼,因為納蘭燭、申屠司夜、歐陽涯、聞人訪仙等人雖要殺烏魈,但也互相欽佩,打交道自然少不了,或許這就是高手與高手之間關係,在他們眼中沒有勝負,沒有敵我,隻有對決中的生與死。
這種事情非常常見,甚至信任到彼此托付,就好像白岈放心讓烏魈把羽瀅帶走,而烏魈又放心羽瀅在白岈身邊,甚至割舍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