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哼聲道:“有再大的難處也不應該瞞著有扶蘇這麼多年,薛弋死了活該。再說拐走枇雅娜的是你們,我本來就沒打算藏著她,何必驚訝?至於羽瀅,回仙界反而安全,幹嘛擔心。”
桃娟恨恨道:“我說的是你呀!”
白岈笑道:“我沒事,很好啊,毒已經解了,正準備給墨媂送劍,之後去九陽仙府,事情一大堆沒空跟你們玩,快回有朋島,給我看著吳嬌綠。”
葦娟歎道:“聞人訪仙說,不要你去九陽仙府,你去了反而不妙,你若不去,他們沒理由擱置神仙島一事,你若去了,他們會借題發揮,極力殺你,讓此事不了了之。”
白岈哼聲道:“你以為我信得過聞人訪仙嗎?別囉嗦,快回有朋島,等我消息。”四人悶悶不樂,婼苒笑道:“放心吧,有我照著她呢!”桃娟苦笑道:“你笨的連沫兮冷的陷阱都中招,哪裏顧得了白岈。”
婼苒嘟嘴道:“是他……是他……誰知道他會對冥界公主下手,我沒想到嘛。”四人相視一笑,拍了拍婼苒的肩部,又見白岈眼神冷厲,再不過多呆,急忙反身而回。
走後,白岈反複的檢查自己衣服,讓婼苒幫忙留意,可就是找不到“幽靈標記”在哪。幽靈標記的符號因人的喜好不同,所以沒有固定的圖案,而白岈身上的標記在於他鶴氅背後的“龑”字上,故而難以察覺。
找不到白岈也就放棄了,與婼苒一同趕路,剛走到長霓島岸邊,就見在外的姑娘們紛紛趕路回家,極為慌張,仿佛天要下雨一般。白岈正在納悶,婼苒鄭重其事道:“納蘭燭來了。”
白岈驚詫道:“你怎麼知道?”
“魂體感知……納蘭燭的真氣就像是蠟淚般的陰戾……涼而空洞,靜而寂滅……他的眼睛很恐怖,據說是‘兩眼無瞳’!”
白岈若有所思,少時果見納蘭燭提著燈籠,緩步而來,身後跟著沫兮冷、吳鳶、薛弋三人,各個氣勢洶洶,看來此番前來非同小可。白岈冷笑道:“又有什麼事?怎麼你老是出現?”
納蘭燭冷聲道:“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之前枇雅娜在你手裏,我不敢亂來,現在不同了,是複仇的時候了。”聲音鏗鏘有力,像是死刑的判令,由不得人不去伏誅。
其實解除黑暗文字,除了本人以外,還瞞不過施術者,那就是墨媂。施術者,與被施術者的關係就像是漁翁與被勾住的魚兒,投放的魚線被咬斷,漁翁自然會知道。故而沫兮冷、吳鳶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白岈道:“來的正好,我也是有仇必報。”
“哼,你非死不可。”納蘭燭斬釘截鐵的說道,寶劍兀自出鞘,登時殺氣鋪天蓋地,陣風朔朔。
白岈大笑道:“黑暗文字已經被我破解了,前仇舊恨,今天雜倆一塊算,反正拖不了,你早晚會阻止我殺奈九老巫婆。”
納蘭燭沒有回話,反而對婼苒說道:“公主,還請你不要插手。”
婼苒回道:“嗯,我能教訓沫兮冷、吳鳶嗎?”小拳頭緊緊攥起,秋眸冷冷的盯著他們兩人不放。
納蘭燭淡漠道:“隨便。”繼而緩緩向白岈走去,借由真氣的散發,他的身體如似幻影,輕飄飄的十分陰森嚇人,而手中的寶劍卻是血色的一樣紅。
“神霄大法,或劍或掌,我倒要見識一下究竟有多厲害!”
話音甫畢,登時揮劍斬擊——眨眼間白岈突然向身後揮劍,隻聽砰的一聲脆響,兩劍相抵,火花四濺,動作快的讓人難以察覺。
“你們都喜歡從背後殺人嗎?”白岈冷冷笑道,真氣沸騰不息,朦朧縈繞,恍惚熱氣一般,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從背後,可以剩下看到死人的嘴臉。”
“前提是,你能得逞。告訴你,逆我著亡,你們不讓黑洛複活,我偏生讓黑洛複活,這就是你們招惹我的代價,我要讓你們一個不留,讓你們所謂的仙界變成地獄——哈哈哈!”
蹭、蹭、蹭……
幾聲響動,隻見劍光飛舞,而不見其人。兩人越戰越烈,這時納蘭燭的眼睛睜開,果然無瞳,酣鬥少許,眼中突然燃起燭火,如鬼而飛,如鬼而行,如鬼而舞,或隱或現,或黑或白,時而若銀燭之火,時而若蠟淚之淒,一劍之中恍惚包含著萬鬼之啼,劍聲極為恐怖。
刺棱。
不知一聲還是兩聲,但卻是敵我兩劍,仿佛同步疊音,似有微顫。
兩人落定腳步,白岈胸前被斬一劍,而納蘭燭的鶴氅被削去了一片,在空中飛舞,不久化為星星火火,似剪下的燈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