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妤道:“我本來沒這個打算修練‘伊阿那’,當時我心灰意冷,反正一死,姑且一試,效仿蕭姝一事。我覺得蕭姝的真正死因並非入魔,而是蕭姝逼迫烏魈所為的一種致死的而後生的辦法,拿此來修練‘伊阿那’之魂。我呢,反正要死在白岈手裏,讓他永遠記住我,沒什麼後顧之憂,所以試了下,沒想到成功了。”
墨媂凝眸厲聲道:“不要含糊其辭,蕭姝失敗了,別告訴我是因為白岈不喜歡你的緣故。”
朱妤笑道:“怎麼說我也是個聰明人,怎麼會往簡單裏想,如果說區別的話,我更傾向於‘遁化幽冥,如鬼之性。攬月於心,合天之象。花落之期,花開之時。複生之日,墜星之際。生死同期,陰陽共濟。人鬼之分,春秋之別。及春知秋,臨秋憶春。故,為鬼知人,行常人之不可為也。……’”
墨媂驚愣道:“這是‘解道流’中的話。”
朱妤笑道:“難道我與綰晴就沒有過接觸嗎?瞞著白岈。”
“?”
“我曾經問她為什麼像女鬼,她就告訴了我這些話。當然了,她不過是照搬來反駁我,卻機緣巧合給了我複生的機會,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墨媂若有所思,沉吟道:“生死同期?這就是突破口嗎?”她不敢深究,因為她不會采取冒險之法,以性命代價去追求未知之術,故而壓在心底,遠不如循序漸進,慢慢參透保險的多。
這時吳鳶怒聲道:“我再讓你死一次!”
墨媂溫笑道:“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伊阿那’之魂不該存在,按天條律令,應給予抹殺。白岈擅入墨仙湖,按律當斬,何況是救宿魂?至於公主,有誘敵之功,當予嘉獎。”
朱妤道:“哼,這就是你的本性。”
墨媂淺笑道:“我想殺白岈,一直都想,之前還有機會,現在龍帝下令,不許為難白岈,我也很矛盾,如今這麼好的借口,怎麼能放棄?”
婼苒氣呼呼道:“你說過跟白岈沒什麼恩怨!”
墨媂厲聲道:“你還說過不再與白岈有任何牽扯,大家彼此彼此,何來善變之說!乖乖的幫我研究‘神虛鬼道流’,別在與乄代家族有牽扯,否則我和師父都保不了你!從‘九幽妖徒’變為冥界公主,你也該知足了,還任性,幫外不幫裏,別忘了,納蘭燭也曾幫過你,陪你練功,否則你哪來今天的造詣!”
婼苒囔道:“可納蘭燭不是白岈害的,他是嫌犯!”
墨媂氣道:“你寧願相信白岈,也不相信納蘭燭被人冤枉,既然如此你來冥界幹嘛,怎麼不去乄代家族!”
婼苒握拳直瞪,真氣散發,長發飄飄,亦怒道:“總之,我不讓你殺他們!”話畢當先出掌,墨媂見她所使的是鬼道流中的“沙宣葬術”,內勁十足,威力無窮,不敢馬虎,急忙將手中的黑色玫瑰“涅伶花”幻化為長長的唐刀,橫架攔截。隻聽劈啪一聲,似雷劍之抵,兩人紛紛後退。
墨媂冷漠道:“動真格,不見棺材不掉淚,今天代師父好生教訓你,看你有什麼本事從我手中救走他們。”話訖,唐刀於地麵劃了一段弧線,頓即施展絕技:劍遁·霂壟亭。
隻見霂壟亭森羅萬象,列戟排陣,霎時刀光劍影,無數兵刃,從橫交錯,將白岈等人圍殺於此,而她與沫兮冷、吳鳶也在陣中,且一動不動,但他們仿佛虛體,兵刃無法觸及,就像是幻影一般。
陣殺過後,煙塵散去,霂壟亭已散,四處傷痕累累,破碎不堪。
墨媂見婼苒、朱妤毫發未損,而白岈身中三劍,傷勢不重,便知是白岈救了兩人,不禁笑道:“‘一招殺不死,兩招無須再打。’這是誰跟我說的,已經忘記,此話是否屬實,就看你能不能殺死我,總之生死之戰,你我已經開始。”
婼苒哼聲道:“你幹嘛殺他,出爾反爾。你不說對‘姻緣合璧’感興趣嗎?”
墨媂笑道:“有時候興趣可以放棄,因為太多太多了。”
她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仿佛離著鬼道流奧義不遠,隻要找到一絲線索,憑借自己與婼苒聯手,一定能找到絕佳的突破口,而不是朱妤的誤打誤撞,或是極其危險的置死地而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