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妤見白岈發火,不知是覺醒了吳嬌綠性格,還是朱妤的性格,弱弱呢喃而道:“說白了,黑暗文字就是符篆,隨意而書,隨意而用的符篆。符篆需要解讀,以此破道,再是強硬壓製。來硬的,或許你能做到,隻怕詛咒解除了,鬼婆婆人也死掉了,讓她解脫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白岈冷哼了一聲,道:“我認識的人中,解讀能力過人的隻有你了。”
“符篆我懂,道行也不夠啊,何況是黑暗文字?道理雖同,但是想解開,就像是找出毒藥的良方,非一時之事。最好的人選就是采金,采苓、陽婀也可以。”
白岈沉吟道:“采金不在了,被師父變成燕子丟進爐子裏了。我後悔參悟什麼‘我道’,沒有了你,沒有了他,隻有孤獨的我。想參透‘解道流’,解開一切迷茫與困惑,找到答案,我到底該怎麼做。複仇、追憶、爭執……永遠都是不得的跟隨,毫無停止,沒有間斷,哪怕一刹那也好。這種無法觸及的感覺讓我發狂,所以一點小事,我都會強迫自己去做,從中體會一下觸及的感覺,享受一下追上的喜悅……”
朱妤默默發呆,移時莞爾一笑,溫溫道:“如果綰晴在,你不會這麼為難,‘解道流’在破道中出類拔萃,平白一劍自有分陰錯陽之力。試一下吧,把你的心交給‘姻緣合璧’,也順便驗證一下,剛才究竟是不是她在救你。”
白岈驚奇道:“怎麼試?”
“蕭蕭易索,靈魂當佐。所謂蕭佐,彼成與我……如果我沒猜錯,‘伊阿那’之魂的最終歸宿就是‘姻緣合璧’……宿魂,不過是沒有歸宿,尋找歸宿的孤魂野鬼……”
白岈一怔,沉聲道:“你早就知道?”
“剛明白……看到後,很羨慕……她在的是冰清玉潔的玉璧,而我所在的卻是一具他人的肉身……同樣是魂,她在的是你身邊,而我卻是你對麵人的身後,你看到的是她,不是我……”
白岈無言以對,不知該如何回答,更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唯是默默無言,開始氣定神閑,精神入境。沒有顏色,感覺不出,隻在耳畔聽到一個聲音,一個夢寐以求能再次聽到的聲音。
是她,真的是她,白岈不禁激動的流下了眼淚。他輕輕的拔出了神霄劍,在綰晴離開後,頭一次感覺握實的感覺,棱棱之聲隨之而響,如潺潺溪水之流,一絲絲的弧度走出,拔出的是唐刀的銀刃。
洗魂·斬境落。
弧光一線一撇,僅在眨眼之間,仿佛明月的一次眨眼,帶來的是季節的變化。自然的光輝掠過了鬼婆婆的身軀,吹落一片片花萼,一片片黑色彼岸的花瓣。桃花謝了,蘭花開了,隨應天時,祛除了黑暗的忤逆。
鬼婆婆變得寧靜,身上掉落了許多花萼,安穩的睡在了花叢之中。一旁的朱妤見白岈發愣,沉浸在激動當中,不禁醋意大發,喊道:“先別惦記你的綰晴,快來看看!”
白岈一怔,想及綰晴的冷豔,意外的誤以為自己下手太重,不小心把鬼婆婆殺掉,急忙走近,卻見一位衣著華麗的美人,花發灰間,像是王妃,極致溫柔。
“這不像是外地人……家境顯赫,怎麼會沒人認識?”
朱妤震驚非常,顫抖道:“現在我認識了……永遠忘不掉……常常抱著女兒回娘家,還問我,女孩家喜歡顏色的衣服……丁若夫人……上官婭……不可能,不可能會是她……”
白岈啞然失色,困惑道:“她不是死於戰亂嗎?”
“其中有鬼。”
“你確定她就是丁若夫人?”白岈怔怔出神,總覺得這人眼熟,一時想不起,似乎很重要,極其重要,仿佛耳畔響起了她的甜美而溫柔的聲音。不像是自己催她醒來,倒像是自己被她喚醒,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朱妤道:“嗯……先救醒她,其中一定有天大的秘密……救了她,丁若雁一定會幫你,再加由聞人訪仙深受歐陽涯賞識,仙界再不敢為難你。”她悲喜交加,急忙讓白岈將丁若夫人抱起,找了個隱蔽幽靜的廂房,開始琢磨著如何逃難,如何保住丁若夫婦,總覺得墨媂有所隱瞞。
解不開黑暗文字情有可原,但是查不出此人是誰,那就說不過去了。堂堂仙界王妃,怎麼會沒人認識?即便被黑色彼岸吞噬,墨媂也應該看透迷惑,發現本質,因為她練成了不被迷惑的瞳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