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怒的對峙中,寧小狐卻從沫兮冷的凜冽的眼神中看到一股詭異的火焰,這像是難以壓製的欲念之火,仿佛脫離了黑暗文字的束縛後,“邪月道”會一發不可收拾,竟然讓寧小狐惶恐起來。本來見到他脫離了黑暗文字後替她感到高興,現在卻有些後悔,因為與此相比,黑暗文字倒像是一股正能量在封印著沫兮冷的魔性。
沫兮冷道:“廢話少說,婼苒就在這裏,快放了寧小狐。”
朱妤哼笑道:“一般話語權都在惡人手裏,你覺得我與你相比,誰比較壞呢?你們人多勢眾,我會第一個放手嗎?”
墨媂冷笑道:“你夠囂張的,以為我拿‘伊阿那’沒轍嗎?量你也耍不出把戲!”話訖,輕輕一掌將婼苒推到朱妤的身邊,又笑道:“天下人還沒有幾個能逃出‘涅伶花’的飛花之中,我倒要看看你們倆有什麼能力。”
朱妤嫣然一笑,把寧小狐推至沫兮冷身邊,說道:“你抓不住我,殺不死我,少虛張聲勢,我誰也不怕。”一旁的婼苒嚇了個半死,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墨媂的對手,恐怕對戰現在的沫兮冷也沒什麼勝算,頂多與吳鳶打個平手。
正發愣間,朱妤忽地扣住她的肩膀,忙即一招“神遁”入地而逃,可是穿梭之中卻覺逆流而行,霎時寸步難移,被一股黃泉之潮迎麵派來,一個不注意就被強行衝出,破土而露。
當來到地麵時,兩人踉蹌不穩,所聚靈的棺木也被打碎,煙消雲散了。而麵前站著的卻是一具具死氣死相的行屍,皆是已故的武者,那些在烏魈謀反與仙界之戰中葬身的人,有龍帝的人,也有烏魈的人,各個麻木無神,皮膚幹裂。
死亡召喚。
這些人中有四人名氣最大,分是:丁若嵐,丁若雁的堂叔,煉道流武者;端木劍,端木家族二王爺,奇道流武者;穀梁夢,穀梁家族的長郡主,形道流武者;歐陽小巧,歐陽涯的侄女,榕道流武者。
而且這四人還有一個共性,就是皆被墨媂所殺,不過後來被烏魈攬罪於身,包庇了墨媂。
曾經目睹過納蘭燭召喚的卅六寨四大寨主後,婼苒就知道這種程度的召喚並不會降低這些召喚出來的死人的武藝。見自己被他們包圍,為首的是沫兮冷、吳鳶、寧小狐三人,而墨媂並不在場。想也知道,墨媂自是以為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故而沒有追擊,與弟子圍堵“贖罪山莊”。
朱妤見勢不妙,環視四周,見西南角防守薄弱,便附耳輕聲道:“你對付沫兮冷,我找機會突圍。”婼苒見沫兮冷的真氣散發就像是在下雪,隻有他周身在下雪,縈紆縹緲,美而寒冷,陰而幽謐,不禁嚇得倒咽口水,一聲囔道:“憑什麼是我對付沫兮冷,你不是‘伊阿那’之魂嘛!”
朱妤氣得眉毛一挑,恨恨道:“那你能突圍嗎,能帶我離開這裏嗎?”婼苒努嘴不語,但是敵人已經得知朱妤的目的,此計也無法實施,各個悶悶不樂。
除了沫兮冷、吳鳶兩人冷笑對視外,寧小狐卻是心不在焉,始終放心不下沫兮冷,她寧可一死也不想看到他這樣。給自己的感覺就像倒映在墨水中的弦月,在波蕩中扭曲。
吳鳶冷冷一笑,忽地施展“化骨龍拿”,登時幻化為骷髏人,右手的骨骼的色澤比其餘骨骼尤為閃亮,指甲也比左手長了三寸,就像是白刃所造的骨骼,同時頭發濃密變長,幾乎垂直地麵,而左手則拿著一杆白色的死神鐮刀。
婼苒嘟嘴碎碎地說道:“真不知道納蘭燭會幾種道行,我看墨媂會的也不少,這‘化骨龍拿’不好對付,還是我對付沫兮冷,你想辦法突圍吧。”
朱妤道:“我了解‘化骨龍拿’,但是你了解‘月道’嗎?”
婼苒苦笑道:“我聽都沒聽過。但是他的武功應該離不開拿手的煉獄爐、鐵杵功、芔吸法以及毓龍神掌、縛靈魔術等,知道這些,應該有得一拚。”
她當下暗暗奮進,緩緩運氣,進入了鯨吸大法的狂暴模式。奇怪的是與白岈不同,她施展鯨吸大法時的暴走龍脈卻有著異樣的變化,本是挽起的頭發卻被風吹開,成了披肩散發,飄逸悠長,連指甲也變黑變長,加由穿著黑色的霓裳恰如鬼女一般的氣質,在美豔中可怖,在可怖中迷人……